动物家庭 简评

李文健

小说《动物家庭》是东野圭吾的一篇短篇小说，收录于《怪笑小说》。如它的书名一样，小说的内核隐含着恶毒的笑点。它反映了人性的扭曲、社会的悲惨、道德的败坏。读起来令人深深地感受到社会的阴暗。

《积郁电车》反映了日本普通上班族的燥动，积郁电车上，各种气味、声音、情绪交错，且看狭小空间的血淋淋真心话大乱斗！

《屍台社区》描述了泡沫经济时期日本人对房价的丧心病狂。两社区的居民抛掷一桩命案，只为那一些房价。

而《动物家庭》则让我印象更加深刻。肇是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的人。他的一切都很普通，这让我不禁将他代表日本普遍青年。他悲剧地生活在一个冷漠的家庭。故事设定着有一天醒来他得到一样特殊的能力—他眼中的人会随着他们的性格而变成一种动物。他爸爸是狸猫，妈妈是狐狸犬，哥哥是鬣狗，姐姐是猫，奶奶是白狐，而他，是一种有着坚硬外壳的丑陋的昆虫。家里的人对公𦘦漠不关心。在肇的目睹下，狐狸犬在家与别人有外遇；鬣狗与白蛇一样的女人亲热，还被寄录像带威胁；猫上了新富二代男朋友的车。在学校遭受同学的蔑视，不良学生变色龙和大鲵的逼迫和威胁。在家庭令人窒息的腐败生活，随着白狐的离世，肇失去了最后的温暖。直到他一直视若珍宝的，唯一的知心朋友桥本送给他的凤蝶标本被家人毁坏了，肇大发雷霆，大声质问是谁干的，却遭到家人轻蔑的回答，更对肇的悲伤情绪火上浇油，他突然发疯了。一边怒吼着：“杀了你们！”一边拿着球棒用力挥打，摧毁家里的一切家当，打死了除了狸猫外所有的家人，一举捣毁了这个接近堕落和破产的小市民之“家”。最后他看到玻璃窗里的自己，是一头嘴里喷着青白色火焰的怪兽……

最初看这篇小说时，我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和启发。首先是以动物为形象的设定，虽然不是原创想法，但不同于以往的动物比喻，东野在写作中直接用动物代替的人类。这不仅使得每一位角色的形象变得立体，又由于这个动物世界架空在现实中，使我在阅读的过程中不仅感受到了赤裸裸的现实和深深的讽刺。主角是以一个巨大的虫卵和形象，里面未知的生物总会破壳而出，为后面埋下深深伏笔。同时，那坚硬的外壳有象征着肇对悲剧的现实的逃避。更关键的是，这所有的动物形象，都是肇所“认为”的。是以一位平凡的学生的视角进行写作。整篇小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小市民习气。关于结局更为精妙，肇破茧变成一只喷火的怪兽，杀死了除狸猫外所有人。而除了狸猫，其他人的形象和所作所为都是丑陋的。

这篇小说散发的世俗气息是浓郁的，刻画出的形象也大多是丑陋的。东野从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入手，以深入骨髓的冷静和汪洋恣肆的想象，直刺人心深处描绘诡谲与阴影，刻写如描如画，细节纤毫毕现，给人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强烈冲击。这一点与《怪笑小说》其他篇目不谋而合。值得一提的是，东野圭吾似乎很喜欢写这些病态的社会。他还在另一本小说集《毒笑小说》延续这种笔风。在东野圭吾笔下的人物形象大都是病态的，不正常的。这与传统小说所描绘出的正面理想人物截然相反。这些人物的精神世界常常趋于分裂，显得神经兮兮，与传统中高大威武的英雄形象背道而驰，故而这些畸形的人物形象也称作“反英雄”式人物。他们的行为怪癖、乖张，思想猥琐，作者通过对他们行为的描写影射社会现象，表达对于社会问题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