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阿春的经历,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她就像是一颗六月天在菜地里遭遇了冰雹的小白菜一样苦大仇深!嫁给朱优财十几年她一直受婆家的打压,小姑还常给她穿小鞋,而朱优财对此却视而不见。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阿春本来就只是一个受过中等教育的女孩子,能嫁给医院院长的儿子做妻子,用外人的话来说,这是她家老祖宗显灵,让她攀上高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因此有人听说她嫁过去常受到婆家人的冷面,还是有很多眼热的人在背后说风凉话:“这女人啊!不要做白银眼狼啊!这个这天下的好事都给她占着了,那别的女人还要不要活呀!不就是家庭冷暴力吗?这多简单的一件事情呀!婆家让她受着,那是因为她就活该受着!”
对于往事阿春不愿再提及,虽然它每当想起那些莫名其妙就被人中伤,被如落井下石的日子,心里就瘆得慌,它似乎成为了阿春心里的旧疾,永远驱散不了。
对于阿春这种没事爱自己给自己添堵的坏毛病,朱优财不屑一顾,他不由得面上露出鄙视的冷笑 ,心想:“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别人给你罪受,是你活该,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于是有时候阿春提及往事,朱优财就觉得心里烦透了。他看见她的竭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暗暗地骂她:“神经病!”他暗自揣度,那天他与阿春结婚,大姐跟交代过的一句话:“这女人,你千万不要对她太好,小心她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于是朱优财听从了大姐的建议,他与阿春一路夫妻,无论他们经历了什么?两个人吵架了,他朱优财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绝不哄她;她如果想要离家出走,就由得她走,他也绝对不主动去把她追回来。
朱优财虽然读书不多,但他记得有句话叫做:“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翩翩飞。”因此每当他与阿春发生矛盾吵了架,他从来不哄她,不跟她道歉。有时候他倒是好奇,想阿春嫁给他十几年了,她到底是家鸡还是野鸡;她要是家鸡吵架生气了,即便离家出走,出去晃荡几天,她自然是会回来的;她要是野鸡,打飞了就飞了,她不回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朱优财记得在深圳鹤州开超市。他们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争执吵了架。阿春照例离家出走,这一次阿春气急了不想回娘家,她是真的想离开他。一气之下居然坐公交车去了离贺州很远的银狐汽车站,花了180元买了一张去福建的长途汽车站,距离开车还有半个多小时,阿春发了个信息给他:“我走了,跟你在一起太痛苦了,以后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此别过!”然后阿春在银狐汽车站号啕大哭,晚饭也没有吃 整个候车室那样多人,却那样很安静,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安慰一下阿春,或许大家都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想让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跟不堪往事告别也未尝不是好事!
那晚朱优财发了一条短信给她:“恭喜你,解脱了!终于把烂摊子留给我一个人了!”
阿春泪眼模糊的看完这个信息,停止了哭泣。
滴滴两声她又收到福建女友的贴心短信:“欢迎你,期待你来,路上小心,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你离开了他,你们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但是我依然欢迎你来!”
时钟在滴滴答答的向前走,它走得很慢,慢得地上一根针尖都听得见,大厅里很安静,仿佛大家都在等待阿春做一个伟大的决定,似乎黑夜在静默中蛰伏等待黎明时,太阳腾空而起,霞光万里。
阿春觉得时光静得可怕,候车厅那样清冷,一丁点声响也没有。阿春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在走向枯竭,一切是那样苍白,她身上的血仿佛流干了,她的脉气息越来越弱,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她觉得她就要死去了 她的脑袋里那一刻是荒芜的,白皑皑的雪原无边无际,突然间,银狐车站的大喇叭叫了起来:“各位乘客,去往福建长途大巴已经到了,请旅客们检票上车…”
阿春提起头,发怔似的看着那辆客车停在大厅右侧检票口,她的脑袋里空洞洞的,身体似乎被脑袋里雪给冻住了,检票口的喇叭播报了三次,阿春的脚步没有向前挪动一步 她拿出手机在与朱优财聊天对话框发了三个字:“来接我…”
“好,等我!”朱优财也回复了三个字。
嘀…汽车站台上,长途大巴向天大声嘶鸣一声,像一只欢快的向前奔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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