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
京城一别我们已是三年未见,你总是远赴天涯辗转在人世间让我牵挂于心。这首《临江仙》是送钱穆父时所作,两人同朝为官,钱穆父请苏公吃“皛”饭,苏公回请钱穆父吃“毳”饭,想来十分有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自古职场没啥太大区别,同事之间成为朋友其实并不容易。我想我们每个人对于职场上的友谊都懂,没有利益相关怎样都好,一旦涉及利益,职场上何来朋友一说!职场如战场嘛,对不对?有几人心灵不设防?嗯嗯,小东西,苏公,他的心灵不设防,所以活得坦坦荡荡。苏公一生遇见的人千千万万,可谓阅人无数,亲人、朋友、老师、同学、同事、同乡……却自始至终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简单,真诚,纯粹。你我皆凡人,我们想的是: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不过,你真我也真,你假我转身。凡人的原则是先要求别人行春风,再考虑自己有没有必要下秋雨。苏公是真人,我想苏公从来不想这些,所以,在他眼里心里,天下都是好人。这是我们和苏公的差距,我们与苏公之间隔着汪洋大海,如果我们是一滴水,苏公该是整片海洋。
算起来我们一生不亦是阅人无数吗?遇见谁,会说着怎样的对白,会有着怎样或深或浅的交往,从前,我们一概把这些归结为缘份。然而事实上,我们早已把每一段缘份都在心底明码标价,有用的贵重一些,自然是常来常往,没用之人,可交可不交的,自然是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是职场,人情份往什么的,彼此之间的交情值二百元、三百元、伍佰元还是一千元,甚至更多,那不就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儿吗?嗯嗯,小东西,等到我们把这一切都看清的时候,也就看轻了。原来,随的份子有多少是根本不必随的,不过都是为了一个面子!花钱买来的面子本来不值钱,如果没有里子,要面子干啥!你回头看,你随过礼金的人,还有几个躺在你的通讯录上?原本我们来红尘一趟,并不需要为了合群。除了孝顺父母,除了教育子女,没有什么人是我们必须放在心上的,如果一定有,余生就好好爱自己,“你”才是自己最好的缘份。
这些成人世界的规则,原来在学校也适用。毕竟,学生年纪也不是多小,而学校,从来都是一个小社会。富少——学校的名人,班里的富少,你承认吗?富少——千人千面!
不止。
因为,你始终戴着一副假面。
“甭搭理他,那孩子……”
我还没入班,你的大名已如雷贯耳。
风评不咋地呀!
我却偏不信邪——捂不热的,那是石头。
入班没几天,学校劝退了一名男生:抽烟,与女生交往过度等等,其实,男生的信里牵扯到你,确切说,是揭发了你,但,你私下里还做出一副同学情深的样子。
第一次,我教训阿瑶的时候,你站出来反对,公然挑战我的权威,显示你讲义气吗?
第二次,你好心去拉偏架,却和你偶像小庭动了手——你想和他同桌,人家躲开了:阴天下雨不知道,他膈应你,你不知道?
第三次,你嘴欠被同学锁了脖;
第四次,课堂上和其他任课老师甩脸子;
第五次……
显得你与众不同吗?学生时代,真正让你霸道的是你的人品和成绩,而不是你的玩世不恭。
你母亲一次又一次为你铺路,班主任,年级主任,校长,局长,一路托人托到了县里,但凡不是触碰谁的底线,没有哪个人与你前世有仇想要开除你,你敢瞧不起你的两个班主任,还不是因为你父母根本也没把老师放在眼里?我们俩不会收你们的礼物,不会吃你们的饭,哪怕一口水都不会去你家喝,如果说找学校保下你,无非是,你毕竟是个孩子。
可是,孩子有时候气起人来才是真的要命。
你用到老师的时候哥哥长姐姐好,用不到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俨然你是官方少爷,古人尚且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你以为,我做教育还需要跪着乞讨?
笑话。
更好笑的还在后头,男同事动用武力管你,你和乐道一起,声称被打坏了,拍了片,后来结果出来,谢天谢地没事儿,不然,男同事这是吃不了得兜着走啊!
自古严师出高徒,不管你,你指不定会怎样;管你,老师指不定会怎样。有一天,等你长大了,会不会想起欠我们一句:老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不会。
听说,你回学校打篮球了,毕业后,连面都没照过。
我更是在第一时间退出了班级群。删除了几乎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我八年级接手班级的时候,是我母亲离开我的第五年,我尚在自闭和抑郁中挣扎,最上不得亲情的课。
读到“黑布马褂的背影”,我已经泣不成声,阿瑶给我递上了纸巾,你和乐道给了彼此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人到中年,连哭的权利都没有。被文章感动,真情流露都是错的。
“别哭,王冠会掉,坏人会笑。”
“人真的要自己争气,一旦你做出成绩来,全世界都和颜悦色。”
“你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吗?若是别人问你,你却什么都不会,别人从你这里得不到帮助,又怎么会尊重你呢?”
……
我激励你们的话,富少,在那一瞬间,全部涌现出来激励我不成,反噬我。
捅破这层窗户纸——你敢对主任嚣张吗?不敢!因为,你觉得用不到我。
孩子,纯真的心灵染上了污垢,不知道何时起用世俗那些一眼看高一眼看低那一套,打着孩子的旗号,做着钝刀割你的事儿,一刀,一刀,再补一刀,捅不死你,也绝不让你舒服。
终是我的不卑不亢喂了狗。终是我的善良感恩忘了带上锋芒。
不重要,富少,你要知道: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
富少,你还记得斌哥吗?当所有人都放弃他,甚至他自己都自暴自弃的时候,我没有,所以,在中考成绩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分享了他的喜悦;你还记得阿爽吗?他走时给我写了一封信:老师,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们就完了,幸好,您的温暖永记心间!还有小利子,她时不时给我惊喜:老师,您知道吗?咱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对您评价特别高,觉得在您班里是最幸福的……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重要的是,于你而言,没把你教成感恩的孩子,是我的失败,来日,你可能会飞得高,但,飞不远。这话,当年我说过!
“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课间,你乐此不疲的占着同学的便宜。
谁的尊严不是尊严?容得你践踏!
我选你做课代表,不是因为你学习好,当然更不是因为你长得帅,而是想让你忙碌起来,为班级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班里几十人,除了你的小庭还有乐道,你瞧得起的还有谁?
你的梦想类作文里,科比是你的偶像;你的真爱类作文里,母亲是你的肩膀;你的字里行间,从来没有老师,好像你的生命里老师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做人还是做学问,神仙也教不了你。
多讽刺!一边,教你们尊重父母,另一边,教父母怎样和你们好好相处。就差手把手告诉你们的父母怎么给你们写信,一点一点融化你们那颗看似幼小却麻木的心,让你们平稳度过叛逆期,结果,你们却以为老师什么都没做过,一切都归功于父母。
呵呵。
“就这样吗?”是啊,就这样吗?既然培养你们的逆商,我的逆商指定和白隐禅师一样,淡淡的一句:就这样吗?
你们离校的那天,我一个人在班里,看着你们和父母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仿佛我们从未相识过。我把班级卫生彻底搞了一遍,不喜用过的教室蒙尘,更不愿心灵蒙尘。诚如苏格拉底所言:除掉杂草最好的方法是种上庄稼。从故乡走出来经年累月,庄稼我暂时是种不了了,种上玫瑰一样可以芬芳我的人生。
是的,走,我不会送;来,我一直会在。你不来,他不来,还有子阳他们,还有又一轮新的课代表——退休前我不做班主任了,只想教一个班,抓抓成绩,把七年级的班带到年级第一后,中途被学校调到了九年级,正在一点点从十几名到十名以内,第八名,第四名,第一名……
你们毕业后走的那一整个下午,好像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祭奠我两年的旅途——那些披星戴月的夜晚和黎明啊,永不再来。
中考班级语文平均102.5分,整体成绩比平时提升六名,终归是一片丹心没有辜负!
直到夕阳西下,那越拖越长的,是我略显孤单的背影……
小城今儿零下6度到零下22度,晴,空气凉。月儿弯弯,星星闪闪,我就在那明亮的街,一个人疾走,并不觉得孤单。树上挂满了小红灯笼,远远望去,像是一棵棵丰收的柿子树,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呢!
各种车辆慢慢多了起来。这一大早,大车小车三轮车电动车,擦肩而过无数司机和乘客。或者这也是一种遇见!只是,我没在意他们,他们亦没在意我,我们就是这样转头消失在街角,然后,再也没见过!据说,我们一生中会遇到上百万的人,会和上万人打招呼,会和上千人熟悉,会和上百人亲近,到最后,能有几个保持联系的已经不错。因为,谁不是谁生命中的过客——你是我的过客,我亦是你的过客,生命的真相就是一种扎心的时光的消磨!谁把你真的当真,你又为谁真的心疼,谁不知道没有什么能够永恒!
男神说了:不应在西州路上回首痛哭,为了我而沾湿衣襟,洒落泪水——
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墨初
山有时而童颠,水有时而回川。思翁无岁年,翁今为飞仙。此意在人间,试听徽外三两弦——
山,有时会裸露光秃秃的山巅;水,有时会倒流回环。然而,醉翁呢?他已不会回到少年。醉翁呵,已经归去,幻化成仙。这美妙的乐曲,却留在人间。不信,请你倾听,听呵,听这流注的奔泉。手指弹奏以外,还有新的一两只和弦,这《醉翁操》便是乐曲中的名篇。嗯嗯,小东西,咱就说,苏公一生遇见的人千千万万,恩师醉翁是独一无二的璀璨。我们一生会遇到多少老师啊?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从我们生下来牙牙学语开始,一路走下来,无数人教会我们许多,然而我们能遇见谁,归根结底都是我们自己的造化。或者说,我们是谁,我们就会遇见谁。在这所有的遇见中,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任何别人无法取代的。
比如父母,永远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苏洵的刚烈、发愤苦读、大器晚成自不必说,但程氏的教子有方更是家庭教育最重要的奠基。程氏给苏轼讲《范滂传》时,苏轼小小年纪就愿像范滂那样“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一般的父母会不会给孩子讲《范滂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孩子当真说出这样的话时,大多数父母都会觉得孩子异想天开在吹牛,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也谈不上鼓励孩子肯定孩子,更不会欣慰地说:你既然能做像范滂那样的儿子,我也一定能做他母亲那样的母亲。所以,如果真有起跑线一说,那父母的格局永远是孩子最好的起跑线。
比如祖辈,代表着家风的传承,爷爷的纯善、豁达、乐观,何尝不是家教的底色?
比如起初,张易简的和蔼可亲、不拘形式,对苏公健全的人格是不是也有着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比如后来,张方平,一见苏轼,惊为天人,年长二十九岁成为忘年之交,四十年的友谊,羡煞你我,更有亦师亦友的醉翁,一辈子的师生情,我们,何曾有这样的幸运——在人生紧要关头,名师为你指路,让你辨清前进的方向。在我们生命中出现的那么多老师,不乏名师,但能和我们亦师亦友的能有几人?老师教过的学生无数,真正让老师放在心上的又有几人?或者,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无足轻重的过客。
诚如莎翁所言:我们常装出信仰的表情和虔诚的举动,却用糖衣来包裹恶魔的本性。
外面下着雪,一片一片,漫天飞舞,那洒落人间的每一片精灵,轻轻飘落,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墨初,你们宿舍又降了一个B档,确切说,你又为班级爬向五星的路上添了一块石头,因为铺面不整齐。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已经说的太多!
第一次,原谅你,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允许你犯错;
第二次,提醒你,孩子嘛,总是在错误中反思,然后成长;
第三次,敲打你,甚至于写了保证书:如果再犯,如何如何。
墨初,你自己说: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几次,你,才能彻底改变?
常规对你来说,真的是无足轻重吗?
所以,你吃饭时暴饮暴食,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愈丰满,愈出汗,身上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所以,你不收拾个人物品,见你时,总是在铺天盖地的找东找西。
所以,注意力不集中,心里像外显的物品摆放一样凌乱……
冲动是魔鬼,你生生把我心里这个魔鬼逼出来了:我必须停你的课!狠狠的训你一通!实在不行,我偷偷地把你领到没有监控的备课室,让你自己用戒尺给自己长记性,我就不信有改不了的毛病!这么想着,无意识的就开始去后面请戒尺!
等等——
发完火之后呢?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吗?戒尺进课堂,那是初一的事儿,现在,你都初三了!
赵氏呼吸大法上场:我深深地呼吸,心里默念三、二、一!好神奇,我的心竟然在一刹那静下来了!
生气有六种类型,我现在生气是属于哪一种?
偶发性的不悦?愤怒?还是暴怒?还是习惯性的不悦?愤怒?暴怒?
真正优秀的人都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希望并且相信,有一天我是那个真正优秀的人。
我不能让你们看出来我生气了,一天的课刚开始,数学老师正讲得津津有味,我不能让你们一整天都在阴云笼罩之中,咱们配合天气,没必要。
雪,还在下,天似乎没有放晴的意思,移开目光,我若无其事的拿过水杯,像往常一样,放好绿茶,悄悄地去水房接了一杯开水,端着我绿色的可爱的水杯,看着升腾的热气,嗅着淡淡的茶香,我转身面向学生,做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眼角余光瞟到有学生在偷瞄我,
下课后单独找你。
墨水溢出沾染池,初知说来表藏思。诗文耳语道与谁?不忘初心墨初之。
墨初,你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符合你的气质,咱家,你的墨水是最多的。不过父母给的名字也充满了浓情蜜意:乐家。
乐家,我知道,你看着没心没肺的说笑,每天屁颠屁颠跟在老师身后,貌似虔诚的讨教:老师,我有进步了吗?其实,你不过是想引起老师的注意。你自己所有的毛病自己最清楚,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所以,当我说“把你的心结交给我”时,你洋洋洒洒六页纸开诚布公。真好,这激发了我创造奇迹的斗志。
首先,感谢你对我的这份信任,虽然这让我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分,但,我很开心,像办公桌上那束刚喝完水的百合,清新清香,以后,百合每日换水的事儿,交给你,能完成对吗?
说说人际交往的问题。乐家,被孤立,那滋味特别难受吧?感觉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好像一群雁里飞过来一头鹰,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丑小鸭!“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那种“高山流水”的知音谁不希望拥有?可惜,世上又有几个“钟子期”?而我们自己,可又称得上是“伯牙”?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果没有,还有自己,善待自己,也是一个好朋友,三毛不是早就告诉过我们吗?博识如你,焉能不知?那么,所谓的孤立,也没有那么可怕,对不对?他们读过的书毕竟和你读过的书没法相比,你脑子里装下的世界也许是他们目前无法企及的高度,你又何必勉强自己一定要融入他们当中?强行合群?不必!
说说个人常规问题。因为这个,我提醒过你:常规无小事,容易乱中出错;我帮助过你:分类整理,卷子和卷子放一起,书和书、本和本,多方便……结果呢?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你的学案依然满天飞,你的书本依然满桌堆,你上课时的状态依然是“铺天盖地”,可见,老师说的话在你心里没起任何波澜,像极了我当年的主任“嘴行千里,屁股在家”,说得头头是道,却不付诸行动。如果中考一生只有一次,你因为找不到准考证而错失了机会,从而改写了自己的人生,你,还会觉得常规不是事儿吗?
说说父母相处的问题。当你把毛爷爷发给我,附上那句:我妈说,三年给我拿了六次,问我对得起她吗?我的压力好大啊!而且,父母经常吵架……
呃,这个,妈妈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你能学有所成,考上一所好高中,而不是单纯的要埋怨你。
你的言外之意,其实,有一点点在为自己找借口的成分,你承认吗?因为父母不睦,所以你没办法全力以赴,所以,造就了现在的你……也许是我理解的偏差?你只是随便一说?
感觉你很慌。
说话慌,走路慌,上课答问题慌,下课交流也慌,食堂打饭时也慌……
乐家,静下来,每天给自己哪怕是一个课间十分钟的时间,静下来,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也可以一个人收拾好个人的课桌卫生,或者一个人独处,你可以的——慢下来,活得淡定一些。
试着从整理好床铺得A+开始,在不被别人喜欢的日子里,静静努力,默默发光,
这是我最后一次郑重其事的和你谈心,如果你还记得我为了改你的毛病,苦肉计都上演了,你能不能尝试着去付诸行动;如果两年半的时间,你的初中生活撕成了碎片,能不能,在最后一百八十天的时间里,用心去把碎片粘合,为自己初中时代,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也为下一段人生大门的开启,锻造一把金钥匙呢?
来吧,乐家,时隔几年,在你即将走上高考考场的时候,告诉我:能!我能!我一定能!
以后的路,祈祷你遇到良师益友。 除此,我不知道还能再为你做什么……
小城今儿零下2度到零下19度,晴,空气良。不知怎滴,后半夜醒了没睡好,结果后来又睡得太好了,一睁眼已经过了我的晨练时间,交给了一场梦。年底了,我该去看我的恩师了,我的小说还没改完,老师写的序言已经发表在刊物上了,惭愧得我无地自容啊!尤其老师已经出版了好几本纸质书,而我,也该加快步伐了!
苏公说了:生命就像草叶尖尖上的露珠,转眼就会坠落,消逝在泥土中。人生就像天上高挂的月亮,十五夜多么圆满,第二天便会开始缺损。当年与醉翁相识的人,如今还剩下几个?只有湖水底倒映的月亮,曾经照耀过所有的人——
草头秋露流珠滑,三五盈盈还二八。与余同是识翁人,惟有西湖波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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