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向东流》
白墙青瓦,古镇悠长,浅冬里低声吟唱。
长江水,浩浩荡荡,流经这里的一段,叫菊江。是陶公,欢喜;是五柳先生,应该也是喜欢的。
尘封的记忆,从青石板底翻涌而出。疑惑,留在了双井的甘甜里。脚步时急时缓。到了金家大屋,世界仿佛瞬间静默,众人屏息凝视。
黄梨木古家具,雕刻精细;远渡重洋的时钟,依偎在身旁。印刻着“东流县”字样的青砖,躺在天井正对的方向,安详。柔柔的暖阳倾泻下来,裹满思量。
老县衙,曾经做过一位同行姐姐的婚房。古朴的门窗,寻不见当年张贴着红双喜的印记。木质板墙,此刻填满了现代气息。姐姐的双手,抚摸了一遍又一遍。那些青涩的过往,向我们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江风此刻尚暖,柳条保留着青绿的模样。金秋的菊花,迟迟不肯褪下浓妆,映衬着陶公祠的端庄。
脚步已经放得一缓再缓,双眸还是盛不下所及的地方。黄梅一曲,悠扬。
陶公是否酿了新酒,与辛弃疾隔空对饮三杯?一杯田园、一杯老街、一杯向东流……
《周氏家风,百年传承》
走过千年古镇,再访百年家风。欢迎大家走进东至周氏家风馆,接下来由我为大家讲解东至周氏家族的“六世书香 百年家风”……
有多少次,我和今天一样,是以文化志愿者的身份进入家风馆,早已忘却,也无需记得。
从晚清至今,从政界、商界到学界……“崇儒尚德、培新正业、清慎开明、勤俭乐济”,这十六个字,高度浓缩了周氏家风的精髓。我貌似口若悬河,其实内心忐忑无比。来客们听得越仔细,讲解就显得越不自信。这份惶然,与预留时间无关、与是否熟练无关,只因浅薄的内心,支撑不起这厚重的家风文化底蕴。
从未有过今天的速度,翻阅这段百年历史,重温优秀周氏家风。鼓励的掌声,被暮色渐渐淹没;六世的书香,在尧城继续弥漫。
我津津乐道过多少次,全然记不清。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最是妇人那日的泪眼模糊……
《可停亭,在半山间》
徽道,从山的尽头开始,在山的尽头结束。
盘旋了好几个十八弯之后,才抵达她的起点,在云雾升腾的方向。
晨露总是喜欢在阳光不易照到的地方,使着小性子。踏上这一路青石板,彼此提醒:脚下小心。是担心会滑到?还是要提防荆棘,时不时纠缠着长衫或衣角?
山茶花,素来开得娇羞。乌桕涨红了脸,连绵不绝的青山,是她天然的背景墙。鸟儿在山谷里欢叫,忘记了季节。不巧,我们的到来,惊动了它们的自我陶醉。
石拱桥下,清澈的河水流淌。石头,怎么都是紫红紫红的脸庞?青阳的文友,精挑细选,带回了最爱的两颗。表面光滑的,装满艳妹妹手中的袋子,不过几日,它们都将是幼儿园小朋友们发挥想象力的天然道具。主席的手中,只攥了一块,说一套房也不换。
刚踏上徽道,就听说:前方,还有王家祠堂修复的现场;村子里,炊烟袅袅;五百年银杏树下,落了一地的金黄。
这脚下就一路奔忙,竟然忘却了半山那道凉亭的砖石上,刻下的“可停”。
《升金湖,一只鸟儿在飞翔》
和所有人一样,我们都是奔着鸟儿来的。
以为此行,必定可以遭遇完美的邂逅,不顾舟车劳顿。尽管来时路,曲折蜿蜒。我们甚至还,“逼”退了一辆迎面而来的车。
洁白的羽毛,孤独的身影,在广袤的水天之间,最先出现在视野里的,只一只,悠然自得。此刻,只有专业的镜头,才可以捕捉她的绝世之美。一点一点靠近,一次一次按下快门。
人行的队伍,拉长的身影,在湖风里徜徉,与芦苇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交错。傍晚,霞光。大小鱼儿,不时出场,湖面漾起的涟漪,一圈接一圈,佐证着升金湖之名的由来。
太空旷,总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走着走着,人群便三三两两。远方,更远方。
成群飞舞终是未得见,怕是来得稍早了一些。更多的鸟儿们,或是还在途中,或是尚未启程?
她们就站在湿地中间,几串脚印落在干裂的地面。绘本,是她们此刻交流的话题,似乎看见冬日也有新芽,从脚底萌生。
忽然,止语。目光,追随眼前一双滑过的翅膀,朝着盘旋降落的方向……
(文/丁德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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