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在中午醒来,上海已经是14℃了,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爬起来打开窗户,春意盎然,突然有些开心。今天凌晨我还抱着双膝独对用了快十年的宏碁砖头本听罗大佑的《未来的主人翁》“就这么飘来飘去”,无数次自问要去向哪里后,我还是不知道,而加速我思考这一问题的直接原因是不到一个礼拜房租合同到期,脑海里闪过中介不客气的威胁短信——不于某日0点前缴纳房租门锁密码将自动失效,进不了家的恐惧失魂落魄的羞辱,一个飘荡者的命题作文再次铺上试卷。
如果不是这场疫情,我八成已经回到了北京。北京的清晨让人朝气蓬勃跃跃欲试,坐在公交上看马路边心头直冒清泉,古旧与现代交错的丰厚历史感,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没那么整洁现代化,可就像一个不修边幅的醉酒女子写诗,照亮的是脑袋之上的部分,不是下半身的沉沦。我之所以这么文艺地抒发对北京的感情,是因为我过年回家时那里转火车,但房租太贵住的又差,人太多太吵闹拥挤又让我对北京的纯美印象蒙上一层雾霾,而且在那里,我似乎离七大姑八大姨的烦人叮嘱更近了,这让人望而却步。
上海却像个慢条斯理日久生情,离开了才觉得有魅力的女人,和她在一起时她是湿的隐形的,虽然和自己性情不合,但也不讨厌。无非是几条路,留在这里,回北京,回老家,或者继续往南?最后一条路现在看是越来越模糊了,因为首先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问题是“我要干嘛”。
这是个关乎生命意义的问题,是在飘但也不能是瞎飘,这种紧张和迫切,说白了是在寻找价值感,身为何人,靠什么立足,拿什么混饭吃。昨天晚上我在网站上看各种外围女服务的视频,觉得很有借鉴作用,她们有的投入电影演技有的木讷有的嘴上乱叫搞快点混时间,刚步入职场我像第一种,后来我在自己的职业道路上越来越快成了后两种,我自认为是现实改变了我。我发现第一个姑娘的姿色还是她们几个中间最可以的,当然价格不菲2500块one time,来自湖南娄底,她说她们一个村的方言都互相听不懂。
这个高度配合甚至应客户要求连喊“爸爸”的99年女子,突然让我为之动容了一下,谁都挨社会的艹,我觉得她有种体面。我过去自诩为一个writer,觉得老子靠着一种技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受了一些挫折后有些自暴自弃,但所谓挚情,它总在那里照耀,给你的东西想扔都扔不掉。姿色当然也算是其中一种,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但有些技能点就可以让人大概率随随便便成功,但成功又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上学时我相信一直没功利地干事反而可能成功,后来步入社会功利地想求索一些职业level却搞得灰心丧气,忘了在做的事情原本的面目。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原貌,回去看看学生时代做过的事,我想起自己一个半学期锲而不舍地给一个学妹写情诗的事。我至今留着那些饱含深情的拙著,如今期待着有一天功成名就后拿出来发表,这些石沉大海的东西让我一度怀疑自我的价值,笔耕也断,那一年暑假整日靠看英雄联盟直播度日,我妈说我完了,我爸说看别人打游戏能成职业吗,他们不知道我为一个女人伤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在为自己伤心,文艺迷梦的破灭让我睁眼看世界。
全然否定那个女人后我走了出来,她是个女文青喜欢三毛,自此我不以文艺青年自称,但还自称诗人,是那种写下半身诗歌的诗人,比如沈浩波的《一把hao乳》,我迷恋“性”,不谈love。这个女孩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现在加州的那位(参见《小镇青年的城市野望》),她过去是我的野望,之后我发现望错了,想起一个人在自习室挨着暖气每一句诗都仔细斟酌,那些诗他妈原来是写给自己的。感动中国,感动屌丝。
那之后我也知道了自己是个屌丝,我不配,但我配得上自己。后来的失业和失恋大体一样,在这个意义不凡的春天,今天推开窗和过去的自己诀别,准确地说是开心。在关注了几天疫情后,发现还是那个样子,我妈有句朴素的格言“先把自己管hao”,自己今后的生活如何过,今后的道路如何走,似乎是可以把握的。前几天出门到镇子上买东西,空荡荡的街道,紧闭的店铺,银色密云肃杀空气,一年过去这里的事物仍旧让我感到疏离,周围无法确定,《阳光普照》里“把握时间,掌握方向”的讽刺格言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
昨天我还玩了几局暗夜猎手,这个依靠平a输出伤害的,兼具战士和刺客特性,他是adc的本来面貌,没有护盾没有大段位移没有爆发输出,当各类new英雄施展花里胡哨的技能轻易赢得胜利之时,坚持成为薇恩操作者的玩家,技艺会变得更加炉火纯青,那是在暗夜泯灭万物时盛开的死亡之花,纯粹夺目。
所以我开启飞行模式,与世隔绝,两耳不闻窗外事浑浑噩噩又看了几部电影,想起瑞文那句台词“断剑重铸之日,骑士归来之时”,能不能飞远已不重要。回老家最大的欣慰或许是看了一场精彩的烟火晚会,初一零点后的半个小时,小镇被夜空中的死亡莲花填充,炸裂此起彼伏撼动人心,忽然想和旧世界告别,人生就是要狠狠地绽放之后消失不见——“哦 奋勇呀然后休息呀 完成你伟大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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