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式的游览完包括崩必列在内的吴哥古寺庙遗迹群后,惟有感叹古代高棉人民高超的建筑艺术和吴哥王朝曾经创造的辉煌。然而,这一切早已成为历史长河中的过眼烟云了。
“洞里萨湖和水上人家",听起来,诗一般的语言;
"洞里萨湖和水上人家",展开想象,一幅绝佳的水墨画。
令人陶醉,令人向往。
在暹粒河的码头,我们上了一艘四面通风、破旧的小船,船主虽是一位年轻的柬埔寨少妇,可能是长年颠波在暹粒河与洞里萨湖的风浪里,黑黝的皮肤也有几分光译,深遂的眼神里显出多许坚毅。
我们虽语言不通,配合倒也默契,分两边坐好,穿上救生衣;撑篙一一开机一一紧握舵盘。
一叶扁舟随着马达的突突声快速地向洞里萨湖驶去。
蓝天白云,水天一色,浪花朵朵,船头或冲高,或贴吻浪涡。
洞里萨湖,又名金边湖,位于柬埔寨北部,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泊。湖滨平原平坦广阔,长500公里,宽110公里。
洞里萨湖在金边与从西北到东南横穿柬埔寨的湄公河交汇。
因为湄公河水内含冲积物质所带来的养份,使得湖中滋生大量鱼虾,无论旱、雨季都出产甚丰。目前洞里萨湖是柬北部最大的肉食仓库,也是東埔寨人民的生命之湖。
随着小小螺旋浆卷起的阵阵浪花,配合着马达的轰鸣声,浩瀚的洞里萨湖就在眼前。
一排排悬空在水面上的高脚屋、一排排漂浮在用若干个空油桶再用若干根木杆竹杆木板绑在一起的平台上的所谓房子,听导游介绍,这里就是洞里萨湖的水上人家了。
洞里萨湖的上空,天气瞬息万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顿时风起云涌,雨又哗哗地下起来,小船不停地摇晃,有人惊叫起来,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这里就是洞里萨湖的水上人家?
房子的四周用木板或铁皮围成,屋顶用椰草铺就,陈设极其简单,一家人吃喝拉撒全在屋里。一条小船既是他们交通工具,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
更有甚者,水上人家的绝大多数是来自于越南的难民。
上个世纪70年代,越南10万“志愿军入侵柬埔寨,一些战俘没有回国,还有一些在越南国内内战时期,顺着湄公河躲到洞里萨湖的难民。柬越战争后,柬政府将其集体驱逐出境还回越南,但越政府不允许船民上岸,又将他们赶回洞里萨湖。
于是他们成了无国籍、无身份、无自由的三无人员。柬政府不得不让他们在湖上呆了下来,但是不允许他们从事捕鱼以外的任何工作。上岸办事看病可以,但绝不可在岸上过夜。
这是柬埔寨政府无赖无力之举。
这些小船上的人家只能在洞里萨湖维持人类最低的生活水平。好在洞里萨湖湖面宽阔,能让他们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
人类己经进入二十一世纪,所谓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与他们远隔重洋,遥遥无期,他们还处在刀耕火种逐水而居的原始社会。
今天,当我们把他们的存在当成一道风景线在欣赏的时候,你是否想到: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由猿类进化而来的高等动物;你是否问过自己,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们如此恶劣的生存状态?
他们在饥饿、疾病的磨难中挣扎。
妇女儿童骨瘦如柴,每当游船靠近码头,他们坐着小木盆、划着蛋壳小船,颈上缠着粗蛇,一家几口甚至还有两三岁的儿童只能摇摇晃晃地靠近我们的游船(他们不敢上我们的船),随时都有落水的危险,满带乞求的眼光,期盼施舍。
随着社会的发展,两国政府和社会慈善组织也投资建了水上学校、教堂、医院、商店等设施,但这也仅仅是略有改善而已,没有解决极度贫困、疾病、儿童高死亡率的根本问题。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浪还在翻腾。我们的小游船几度想向洞里萨湖的深处驶去,无奈风浪太大,小船一会被抛起,一会又被卷进浪底,加上停泊在湖中挂着多国国旗的是湖监船还是湖警船不停地喊话,折返多次,我们只好返回。
归程中,我们再次经过水上人家,大家都默默无语,心情沉重。
别了,水上人家!
水上人家,你们何年何月能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应该有的一方天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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