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遍《诗经》有多难（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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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坟

遵彼汝坟 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 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 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 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 王室如毁 虽则如毁 父母孔迩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古汉语语境，初看这个题目可能会觉得突兀。这个"汝"，是一条河的名字，指的是汝河，在今天的河南一带。“坟”也不是指墓地，而是指水边高地或堤岸。

“遵”是沿着，“条枚”一般解释为山楸树，也有说“条”是树干，“枚”是枝条。“惄”（音同逆），忧愁。调（音同周），指早晨。

这是一首叙事诗，短小却富有张力，有叙事，有丰富的内心戏，也有时间的跨度。

第一段写一女子在水岸边一面砍伐楸树一面思念丈夫，满腹忧愁，如早晨饥肠辘辘难耐。

第二段还是写女子在水岸边砍伐楸树，却已时隔经年，因为砍伐的已经是楸树的新枝。肄，是新枝桠。意外的还有事态和心态的改变，丈夫已回，心情由思念转为莫再远离的期盼。

第三段是夫妇间的交流应答。赪（音同成），指红色。毁，指火烧。孔，指非常。迩，是迫近。丈夫说鲂鱼摆着火红的尾巴游走，王室的差遣也像火烧般急迫。妻子说，王室的差遣虽然火烧般急迫，但父母日渐年迈也同样急迫。仿佛在说，我可以等，但年迈的父母不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