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翻了下《本草纲目》,当然不是为了找方子而是为了找乐趣。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和沈括的《梦溪笔谈》一样,都是一本记录式的见闻大集合。
李时珍走遍大江南北,把有的么的,真的假的,甚至在村里口口相传的玄幻方子都给记录了下来。沈括的《梦溪笔谈》也是,把那个时代的技术给一一记录了下来。
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去了解那个时代,医学和技术的水平是什么样子。
但是比起西方人,我们少了记录科学的底层逻辑,那就是进行验证,然后归纳出思想,归纳出原理,咱们的李时珍对于这些方子只是简单的去重归类,并没有去考证过病理。
沈括也是一样,以实用主义的角度一一记录了工序,却没有从时间角度去往前找技术演进逻辑,也没有往后去思考发展趋势。
通过《本草纲目》,又去网上找了找张仲景的《伤寒论》,然后又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电视剧《神医喜来乐》,突然发现咱们中国神医特别多,有医圣,医仙好多个。
咱们的神医,厉害就厉害在各种神奇的诊断和玄幻的方子,这种诊断和方子就像魔术师的秘密一样,被每一个医生保护的死死的,甚至有些都不传给弟子。
西方被记录的神医,都是医学精神和医学理论的开拓者,比如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第一次把生病的原因从神鬼作怪,回到了自身身上。
在像帕加玛的盖伦,那个延续了希波克拉底,并从解剖从医药中总结出人格气质学说的医学教皇。
和盖伦相差19岁的医圣张仲景,走的是另一条学说,一条用哲学思维解释身体平衡,进而把药理统一进哲学体系,进行疾病研究学说。
这条路,缺少了实验科学的数据,最主要是解剖学数据的支持,纯粹从哲学理论的角度开始了疾病的另一种探索。
不过由于古代消毒技术落后,对于身体的原理了解极其有限,导致了那个时代在身上乱来的风险也急剧增加。
这个时候咱们中国的传统医学就显得安全多了。
咱们结合哲学底层思维,像阴阳和五行进行病理归纳,在配合上玄学意味十足的诊断方法,不仅对病人安全,而且在安慰剂的效用上走的更远了。
而同样的一种病,西方就乱来多了,动不动放血,动不动蒸熟,还动不动喝水银,再加上配合炼金术的各种矿物来治疗,反正病好不好不知道,身体本身肯定容易被搞垮。
在看看咱们东方,一个医生的名气加成,一次神奇的诊断体验,一个神奇的方子,一副神奇的药引,四者一结合,会让病人觉得——哇,我不康复都对不起这个过程。
最主要是,这种方式,对身体副作用还小。
不过这样的发展路线,也会慢慢出现问题,那就是诊断的方式,神奇的方子名字,药引这些非常容易被偷学去,你想出一个点子,另一个医生动动嘴就可以学会啊?!
所以这就导致了中国古代医生之间,非常注意保密,不知道现在医生龙飞凤舞的字体是不是来自于那时候的传承,哈哈哈。
另外一个,这种方式的治疗,更像一种表演,一种讲故事,这就从医生为主导的供方市场,慢慢演变成了病人为主导的买方市场。
在古代,病人刁难医生,不告诉病人病情的事情常有发生,就是为了验证你行不行,而且还会经常换医生,电视剧中经常有一个地主老爷傻儿子生病,请一大堆医生来竞争的故事。
这个和西方后来医学的发展也非常不同,从盖伦变成医生教皇开始,医生和教会绑定的非常牢靠,人们认为人生病,是神觉得你有罪,所以让你生病,而教会的医生是来给你赎罪的,他就是权威。
所以西方医生占据主导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在中世纪的欧洲,西方就能出现医院这种分工细化的组织形式。
而在中国,直到近代之前,依然是散兵游勇的单打独斗形式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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