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弗里茨没有点害怕的感觉。
家前边的路不自然地裂开,爬满黑色的鹿纹,散落一地的头发般。
旧地球的旧式载具,三个轮子,吱呀吱呀叫唤。
意识比何时都清醒,头脑要诉说急湍。
祖母坐在前头,两人笑着,速度也不比什么快,弗里茨享受地看身后的碎痕。
是梦,所以可以让其中的空气氤氲,同水汽一样的散漫。
就这样忽然醒过来的梦,绒毛飘到机械齿轮里,弗里茨起身打开飞行舱的外窗。起居室很小,置下张床,一平见方的桌。他站起来,透过窗看了看外边,儒勒凡尔纳式的欣喜早已过去,无论是在旧地球看不到的,听说过的,已不再会陌生,已熟悉到恐惧。
过于重大的事,就无法在乎。不知道的事情,就无法追求。这是弗里茨。
旧地球的天会蓝会黑,会哭也会闹;旧地球的地面上有触碰也含羞的花草与生灵发烫的舞蹈。
如果为人类的记忆来设定限制,那么能看到未来的应该记住,其余的便予以放弃。这也正是德里克希所做的。
于是弗里茨记不清他童年的事情,记忆只从一张与猫合影的照片开始。
他怕照相是入了骨了。
那天的青山与寺,那天的古佛与猫,那天以及后来,唯一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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