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走时,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雨。
原本以为下雨天,是天在留客,结果全然不是这回事。伊的理由自是很充分,无法抗拒,再加上来时早就约法三章:尊重不吵闹,不为难,随时可以走。我是鸡啄米般无条件答应,被动无语!
疫情几个月,伊呆在家里差不多四个多月,潜心考湖南公务员,连职位也果断辞掉了,毅然决然斩断了来建之路,也就此搁浅了我们之间本就细若游丝般的感情。
我与伊2019年有着一年的相处,楼上楼下住着。因为爱的缺位,实则为合租男女友。总有一道楚河汉界横亘在我们面前,伊一直没有走出来过。每次伊去移民局吃饭,总是吃完饭就戴着耳机,独自径直去网红桥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散步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怏怏不乐的慢慢摇回家,很无趣的。
亲朋好友都知晓我们的交往,但是不会料到是这样的模式。但是此种苦楚又能与谁说去?种下的因得到的果呗!我因此常常是苦苦地挣扎在这段无果的感情世界里,任由寂寞抓狂啃噬我焦灼的心。甚是煎熬甚是孤独近乎脑残。我何以这样作践自己,感情本就应该是神圣不容亵渎的啊,岂可如此儿戏呢?伊该知道啊!莫不是从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伊,是这样的吗?看过你推荐的《天道》,你该是现实版的丁元英,高深莫测多智慧,白脸曹操难知心啊,可不是吗?
想走的人终究是留不住的,雨再大而伊会开车,且技术棒棒哒!自是无惧风雨的,所有的担心惦记都是多余的!伊开着车儿再次消逝在远方,端坐板凳于家中,特意的没开灯,怕照见我心头涌起的落寞,就让黑色沉淀我喧腾起伏的内心,人生海海,岂容耗竭?
就在我万般孤苦时,伊打来电话,呜呜啦啦哭起来,哭得我的心都碎掉嘞,你说你舍不得走,我是半信半疑,我那么劝你留下,你都是决然走掉嘞!
你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触动,不过最终在车子消失在湖北的界域中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你潜行的步伐终究是阻挡不了的。你说过你要重新做一次选择,你说每个人都会选择属于自己的路。那么在你的世界里关于我的影子一切都清零了。
你早已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说等你考上公务员了就跟我结婚。我算是做了一个华丽的梦,你却是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伊走后沉沦了几天,不吃不喝躺沙发上,思前想后,横竖不是个滋味,我待你真诚善良,缘何这样欺骗我呢?就在家门口,我被忽悠了!毕竟都是两年多的时光,即便一只猫一只狗也会有感情了,然而伊似乎铁石心肠,原有打算,早有主意,又岂会念及我的朝夕陪伴呢?自然更不会考虑我的处境艰难与否,比如来自家人的斥责,比如来自同事的诘责,比如来自自我的自责。
这几年,我的眼里何尝有过我自己,我以为追随了你,人生就会有一抹亮色,结果被狠狠的打了脸。第一段婚姻宣布失败,移居公租房生活,彼时的心如死灰;第二段恋爱开启的模式有些意外,90年代的忧伤把我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始料未及,其实伊原本一直在我情感的世界里装睡,怎么也叫不醒。所谓的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就如同是风干在岁月枝头的那一树干花,抑或是那轮窗前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徒有美好却难企及!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伊的再次逃遁,重新在我的旧伤疤里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终是无法痊愈了。汩汩流淌的鲜血,覆盖了昨日深深浅浅的踪迹,淹没了曾经扑朔迷离的表象。谜底已然揭晓,谎言不拆自穿,从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长路漫浩浩,伊终是不会回心转意了!
就在这个雨夜,闻外面雷声滚滚,雨声哗哗惊心,披衣起坐独彷徨,万千痛苦独自吞噎。 四号来五号走,来去匆匆过客 ,伊归去义无反顾。
一段感情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只是何必当初呢?元好问曾在《摸鱼儿.雁丘》词里感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生君未生,恨不相逢未嫁时;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君住湖南我湖北,长长短短山河远阔。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匆匆春又归去,夏季接踵而至。
两年多的相处,就这样单方毁约,草草掐断。
红消香断有谁怜,梅子黄时雨,满城风絮,烟柳满皇都,芳草萋萋鹦鹉洲,肠断白蘋洲。耳边反复回荡起李宗盛的《漂洋过海来看你》: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多盼望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熨帖。
外面雨声仍如潮,泪眼婆娑烟雨蒙蒙。伊这会儿只怕早已沉入梦乡,任嘴角上扬,甜甜的微笑,微微一笑很倾城。而我在这个雨夜谛听着外面时而滚滚时而潮潮的喧哗声,终究无法安睡了!那么就在文字中认证所有的过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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