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有一个理想,就是隐身,就是让别人看不见我。
也许,这念头最早的产生,是受那个时代的电影所影响。影片中的敌军四处在追杀藏无可藏的革命战士和地下工作者,抓到后就严刑拷打或残酷杀害。
这类电影看多了,内心就产生了焦虑,就感动身受,在梦中也时刻梦见有坏人来"索命″,我的躲藏之处总有破绽,最后总会被发现,我每次都会落入敌人的"魔掌″之中。
醒来之后"痛定思痛″,必须要找一处"万全″的藏身之地。我想过在屋面的瓦片下打造出个夹层来;也想过把学校的排水沟改造成一个隐蔽空间。但都因为工程量浩大,而无法实现。
那就挖地道,这念头也许是所有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脑海中的向往。最早的选扯当然在自己的床下,说干就干。但刚挖了三锄头、搬了两畚箕土。就被妈发现。一顿"臭骂″再加三记"屁股″,使我打消了在屋内建地道的设想。只得"移师″于村头,那里有大片的荒地可供我发挥。
庆幸的是有大批的"志同道合″的玩伴。听说我要去挖地道,"鼻涕虫″们纷纷响应,出人出工。但我们都是些十岁开外的小屁孩,人小力弱,地道挖了个把月才竣工。
贯通的那天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大家伙鱼贯而入,从这洞口钻入又从那洞口爬出,场面颇似现在的打地鼠游戏,大家很是新奇和兴奋。
不幸的是,一场大雨过后,地道被浸泡后垮塌,另外江南地区的土质,和电影《地道战》里的冀东平原截然不同,北方泥土紧实,而宜兴地区的泥土松散,这种地道本就十分危险。
只能另辟蹊径,最现实的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那时我居住的大浦是太湖边的渎区。在收割稻麦的同时,也有大批的芦苇被凉晒在打谷场上。
大伙一齐动手,用稻草捆堆成碉堡,把芦苇排成排,架开当成战壕,我们"埋伏″在里面,外面是绝对发现不了我们的。当有"敌人″经过时,我们就会在稻草缝里伸出我们的长短玩具枪,一齐开火,嘴里自制着音响,"叭巩″"叭巩′是步枪点射;而"哒、哒、哒、哒″那就是机枪在疯狂扫射。
在和小伙伴们嬉戏玩耍中,我心中那份不安全感也在逐渐消散,那些美好的时光我永生难忘。
东氿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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