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沿着一条路走下去的时候,心里总想着另一条路上的事。这种时候,我心里很乱。 ——王小波《黄金时代》
如果于生活中的许多时刻传达个人心中隐私的悲哀,这件事情本身就会变得悲哀。大多数事情是不可言传的,它们完全在一个语言从未到达的空间。揣测不得,伤害不得。如果非要给一只黄昏的鸟的悲鸣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应该是:一个稀有的时刻,一句话的第一个字在心中形成,然后脱颖而出。
向外看,是你现在最不应该做的事情。——里尔克《给青年诗人的十二封信》
受够了信息时代的吵闹,城市的喧嚣如同风暴,让人难受。喧嚣是一种伤害,使麻雀都变得臭不要脸,损失飞翔的气质。每个清晨,露珠于田野的嫩叶中下落,恋恋不舍;阳光在丛林中被切割成丝丝缕缕,闪闪发光;或有飒飒山风疾驰而过,唤醒的是一夜的好梦。如果是土司家的傻儿子,他会在这个时候问:我是谁?我在哪里?(《尘埃落定》)生活也不必非得于绿色原野中永久徜徉,重要的是,露珠,绿叶,阳光,山风,还有地主家的傻儿子,都在清晨中发问过自己的这一天,来做什么。
黑格尔在某个地方说过,一切伟大的世界历史事件和人物,都可以说出现过两次。他忘了补充一点。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第二次是作为喜剧出现。——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
我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像臭屁一样的话语,我感到深深厌烦。如果不去思考它,大量地吸收各种讨论,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评述它呢?许多时候,那些被认为感性的思考实则就是意识最严肃最理性的时刻,那些被认为非科技的充满无底深渊的思想就是站立在科技之巅引领它找寻方向的路标,怎么因为它们显得苍老并且孤独就排斥它们呢?历史在反复,但反复的不是事件而是结构。(《历史与反复》)21世纪的状况竟然和蒙田所在的16世纪异常相似,蒙田对自己时代的反省与期待同样出现在这个时代,如果他那一次是悲剧,那现在是喜剧吗?确实,从王小波身上看出了端倪。我们沉默地向前走,空旷的原野纹丝不动,让我们觉得自己的行走似乎是在原地踏步。(《第七天》)
这是如此漫长的一天,几乎和我来到城市的这896天一样漫长;这是如此短暂的一天,又几乎和我剩余的岁月一样短暂。我不知如何是好,在我年轻的黄金时代,这种时刻非常少见。
那一年我21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21岁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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