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有用吗？”“没有。”“那你还不滚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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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1995届的三个同班大学生留校任教，级别最低，资历最浅，待遇理所当然地最差，不公平的愁容刻在脸上，挂在嘴边。

十八年后的课堂，王老师讲了一个故事。

“抱怨有用吗？”

“没有。”

“那还不滚去学习！”

王老师讲的时候，角色扮演惟妙惟肖，这是十八年前王老师和一个老师的对话。老师说从那以后，他收起了所有的抱怨与不满，开始学习。书是垫脚石，支撑人走得更长，看得更远，书一本一本地读，一本一本地出，成绩终于有目共睹，一本书是新鲜，两本书是欢喜，三本书就是坚持了。PPT上，老师放了五本书，连我知道得多都没有。

我们没有想到，三个老师居然是同班学生，和我们一样，就读于和我们现在的学校，现在的专业，18年前，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坐在台下的学生，一样年轻，一样憧憬着未来；18年后，他们层次清晰，脉络分明：一个教授，一个副教授，一个讲师。

讲师的文凭是硕士，不久刚刚考取了博士，不惑之年终于清醒，考试更难，也需要更多的苦。早晚要吃的苦，还不如选择苦尽甘来。早点吃过了苦，现在的老师不会只是讲师，一直逃避苦，也逃避了甘甜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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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走出大学的象牙塔，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迷茫、彷徨，我期待一个崭新的环境，也贪恋校园的安逸；我向往另一种生活，我也知道它未必有现在的好；我等待着离开，又盘算着归期。不管未来的生活怎样，我都满怀期待，因为大学，已经没有希望可言，一手不好不坏的牌局，一个稀摊烂的过程与结局，失败撕毁梦想，走向颓败堕落之路，虽然走了很远，但我依然识得归程的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走在赶往起点的归程，远处是我同学的背影，在起点的那一头，我一面哭，一面奔跑，我弥补过去，还要把握现在，亦需要规划未来，笨拙地努力，小心翼翼地生活，生活忙碌得兵荒马乱，起点依然遥遥无期，我望着远处的背影，望尘莫及，泪止不住地流，我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如果在高中之后有个四年之约，我不知道该怎么细数这一千个日日夜夜。大一的时候，我就把大学扼杀在摇篮里，挂科，竞选班委失败，竞选学生会失败，我成了一个无事人，手机、睡觉填充了所有的生活，一日日活似神仙，逍遥自在，我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沉沦在舒闲里，以为一纸毕业证就可以高枕无忧。其他人，不是忙学习，就是忙工作，奖状、荣誉，是一打一打的，我是空白。

爸爸说我，总是慢半拍，在一个新的环境，第一年总过得一团糟。我不知道哭过了多少次，我熟悉宿舍的夜，有人磨牙，有人说梦话，有人翻来覆去，风吹着窗帘，帘外的光投进屋内的夜，其他宿舍的门吱吱呀呀，一直不安静，我哭过很多次，也辗转反侧很多回，我找不到路，我迷路了。有一个夜晚醒来，我终于长大，那是我在大学大概600天的时候，我用了600天来给成长交学费。我依然没有找到路，我已经无可救药，可我知道，每做一件事，只管选择全力以赴就对了，铸成的错误已经无可挽回，可我知道重新来过，我该怎么办了。

现在的我，没有时间追剧，没有时间和老同学聊天，一日日忙碌，一日日麻木的重复，论文，我好好地写；考试，我认真地准备；梦想，我一天塞进去一千个字，我依然会忙里偷闲，看看小说，看看我喜欢的人的故事，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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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会从一开始便努力，这样，现在的我不会这么困惑、迷茫、自卑，将来也不会是一无所知的茫然。我用了三年，我人生中最好的三年来明白：早晚要吃的苦，还不如选择苦尽甘来，选择了颓废的安逸，也拒绝了甘来的苦果。

“抱怨有用吗？”

“没有。”

“那你还不滚去学习。”

白眼。

此为2018年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