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树

虽近深秋，因为一个多月没下雨，天气热得还是跟夏天似的。菜地里旱得不行，父亲每个傍晚都要去浇水。

国庆长假里，我跟父亲去过几次菜地。看着他从河里舀水提桶，勾担上肩，小心翼翼地绕过几条一拃宽的田径，挑到菜地，一瓢瓢浇在菜根，熟练又细致。一担担，一瓢瓢，一行行，一畦畦。甚是辛苦。

我想要去帮忙，却被父亲拒绝了。他说我没做惯，做不好。我只好走到田畔上去看各种野花野草。

高远的蓝天下，田畔上一棵碗口粗的苦楝树吸引了我。它的树形不算高大，但也有一二层楼高，树枝向四处伸展，树冠像把大雨伞。叶子疏疏落落的，青青的果子到处都是。果子圆圆的，着实可爱，如手指头般大小，给人一种生鲜青枣子的感觉。

记忆中，苦楝树的果子在泛黄后，不再通体饱满，而是渐渐变得软瘪。熟软的果子垂下枝头，经冬不落，在微风中氤氲着淡淡的甜香，让人馋思不断。

记得读村小时，教室后面有一棵比它还要大的苦楝树，给我们多少欢乐时光。春天赏不厌它的一树细碎的紫花，夏天听不够它枝头的不尽蝉鸣，秋天嗅不饱它的果实甜香，冬天梦不完它的无限遐想。可是大人们告诉我们，苦楝树的果实是不可以吃的，吃了会变哑巴。有时候，调皮的鸟雀会啄下一些果子。我们总是宝贝似的捡来把玩，面对剔透甜香的果子，有一次我实在馋不住，竟忍不住偷偷咬了一口，酸涩得皱眉吐舌。可笑的还是，一整天都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生怕说不出话来……

村小只有一到三年级，一个年级一个班，有点类似现在的幼儿园。不知它和那棵苦楝树谁的历史更长，但是苦楝树与读书是非常契合的，一个“苦”字，意境全出。

楝树开花不招人注意，但花期很长，有的能持续开放一个多月。楝花芳香，淡紫色，花朵很小，花瓣白中透紫，在衰败的过程中，逐渐变白。

苦楝树是天然的植物杀虫剂，可防治12种严重的农业害虫。苦楝树全身是宝，皮、叶、花、果都是药材，可制作肥皂和洗面液。苦楝树材质轻，又结实，可打衣柜，桌椅和板床。

苦楝树是苦难的象征，苦难之后必有无尽的收获。人生也是这样，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会成长，才会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