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影指数:奥斯卡惜败《寻梦环游记》,安妮奖斩获最佳独立动画,爱尔兰动画工作室卡通沙龙第三部长片——《养家之人》,打开了通往战争世界的新一扇大门。阿富汗女孩帕瓦娜一家生活在塔利班的严酷统治之下,他们不准女孩上学,规定女性必须由成年男性陪同才可外出,违者必遭毒打。
奥斯卡惜败《寻梦环游记》,安妮奖斩获最佳独立动画,爱尔兰动画工作室卡通沙龙第三部长片——《养家之人》,打开了通往战争世界的新一扇大门。
阿富汗女孩帕瓦娜一家生活在塔利班的严酷统治之下,他们不准女孩上学,规定女性必须由成年男性陪同才可外出,违者必遭毒打。
在学者父亲的熏陶下,曾经的帕瓦娜很喜欢讲故事,可战争带来的变故使这个家庭不得不变卖财物谋生,帕瓦娜也每日活在恐惧中,直到有一天,父亲被士兵强行带走。
为了维持生计,帕瓦娜选择断发易服,女扮男装,在同学萧希亚的陪伴下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在这个阿富汗版花木兰故事里,“故事”成为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勾连起现实和虚幻两个世界。
电影开画,父亲讲述了阿富汗这片富饶之地如何被征服者的铁蹄践踏,拉开了战争年代的序幕。
在父亲的鼓励下,守在摊摊旁边的帕瓦娜本想讲一个关于公主的故事,却被盘查的军人生硬打断。
因为炮火与性别歧视的世界中,抛头露面都是奢侈,哪里还有资格做公主梦?
在帕瓦娜养家、救父的过程中,真正鼓舞少女前行的是第三个故事:
勇敢小男孩为了全村的种子,踏上了征服象王的冒险之路。
因为二人不断克服难关、冒险求生,故事里的小男孩和现实中的帕瓦娜互为照应。
象王成为被宗教和战争扭曲的社会缩影,一次次叩问着硝烟中的人们,到底该如何面对生命?
但如此沉重的议题被放入动画之中,却变成了一种奇妙的视觉体验。
卡通沙龙素来因为清新纯粹的画风为人称道,变成了3D动画时代的一股清流,比如当年甫一面世便备受瞩目的《凯尔经的秘密》:
又如带有浓郁情感的“爱尔兰版《千与千寻》”——《海洋之歌》:
有些人尝试用多种风格描绘一个世界,但有些人却只用一种笔法,便画出了风格万千的过去和未来,这就是卡通沙龙的独特之处。
作为3D时代的平面风格匠人,它一直用玄妙的手绘图景,关注和赞美女性之美好,散发着生命的炽热与能量。
这种清新奇幻又温暖坚定的风格也延续到了《养家之人》,这一次,卡通沙龙为明暗两条故事线搭配了不同的视觉效果:
剪纸动画的小男孩,2D动画的小女孩,一繁一简,保持着想象与现实之间的绝对区隔。
然而,当小男孩与象王决斗时,两个世界的结界被打通了,帕瓦娜向小男孩喊:“用你的故事让它平静下来,那个妈妈从没说起过的故事。”
小男孩开始对象王不断重复一段话:
“有一天我在街上发现了一个玩具,我把它捡了起来,然后它爆炸了。“
象王终于平静下来,把种子还给了男孩。
待男孩归来,村子里老少齐聚,欢乐祥和。
此刻,现实再次脱离了梦幻,在失去和死亡中砥砺的帕瓦娜,正跋涉在救父回家的路上,等待着一家人可能的团聚。
《养家之人》带来了战争的残酷,也展现了极端宗教环境下,女性、儿童乃至每个弱势家庭的生存现状,远远超过了一部动画作品播撒希望的欢乐使命。
访谈实录《天空的另一半》曾深入描述过亚非拉国家女性面临的困境:
性别歧视、性暴力、厌女价值观、家庭暴力、处女情结,很难想象“过去50年来,在世界范围内遭到杀害的女孩,比整个20世纪死于所有战争的男性还要多。“
而这些,仅仅是因为她们的性别。
事实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带走帕瓦娜父亲的塔利班队伍里,有位十分跋扈的少年,依仗自己的性别优势和社会地位为所欲为,几次把帕瓦娜逼入绝境。
然而,当他真正被带上战场的那一刻,脸上突然写满了未知的恐惧。
不知何时就被炮火砸中的阿富汗,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被卷入战争,更没有人能打包票,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
当下能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面对暴虐无道的塔利班,《养家之人》说:
“话要说得更有道理,而不是提高音量,毕竟是雨水滋润花朵,而非雷鸣。“
面对战争中的弱小生命,《养家之人》说:
“20年后的今天,就在你之前提到的那片月亮牵引海水的沙滩上,我等待和你再次相遇。“
面对受苦受难的阿富汗人民,《养家之人》说:
“在我们的家乡,人,才是最无价的珍宝。“
帕瓦娜的故事,不过是千千万万被迫害者的缩影,却展现了女性自我觉醒的力量,告诉世界,她们如何将绝望化为希望,争取生命的尊严,哪怕每个人都无法预测,下一秒命运的走向。
来自异邦的《养家之人》,就像是一直望远镜,时刻提醒人们:
“许多时候,因为从没经历过真正的匮乏,你才会忘记自己有多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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