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洗澡刚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桌子上,杨梅的消息就Q过来。
“在干嘛?”平时随意聊天习惯了,自然不在意形式。
“刚洗完澡。”我边把要洗衣服放进盆里边回她。
“我想和你聊会。”我感觉到了她有点不对劲,但要干的活太多让我无暇顾及她。
“OK,等姐洗完衣服就找你。”
“我现在想和你聊聊。”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说。
“好,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我侧脑夹着手机,爬上床,带上耳机,充上电,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我知道这是一通半个小时都不会挂的电话。
我真的是受不了我们寝室的谁谁谁了?
我没问她怎么了,只是静静地听着,大约十分钟后,她絮絮叨叨的说完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今天她来找我发发牢骚,明天又能和她们开心吃饭地小事。
杨梅是我高中同学,室友,同桌。为人正直,在写她时我一直找不到合适形容她的词汇,只是想起了和她一起度过的高一。
我第一次和她说话时是报道那天下午,她坐到了我的位置上,我站在她旁边没说什么,就那样站着,她看了我一会儿说,
“同学,你怎么不坐下?”
“额,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后来她拿起包就去后面坐了,我是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当时那个女孩是杨梅,是我的室友。那天她穿着白色的热裤,橙色的蓬松短袖,挺清爽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货不是个爱修边幅的人。
猛然一说起她会觉得她很远,好久没联系了,甚至连她的面容都忘却了几分。
“你怎么最近不找我了?”杨梅问我。
“我亲爱的姐姐啊,前段时间我给你发信息你一直是一副朕最近很忙,不要来烦朕的表情,我还敢找你嘛。”我为自己喊冤。
嘿嘿嘿,嘿嘿嘿,电话里传来的是她的笑声。
“我这段时间不忙,我找你。”这货阴险的笑道。
“不要,朕最近也很忙!!!”

我觉得她一直都无忧无虑。
高一时,我们寝室住了五个人,一个只住中午,另一个在住校两三个星期后搬了出去,所以有记忆的是我们三个人的寝室生活。
平,杨梅,我。
平和我初中也是一个学校的,受那个学校的影响,我们俩都没午睡的习惯,而且习惯性晚睡。杨梅每天中午在听到广播中休息时间到了,请同学们保持安静的语音后准时躺进被窝里,一会儿就甜蜜的进入梦乡,起床铃声响起后还能悠哉悠哉的起床。我那时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所以特别羡慕她。
她是我们寝室女生中成绩最好的,也是心态最好的,最无忧无虑的,就是地主家的傻女儿的那种,至少在高二之前我都是这样认为。
其实和她同桌并且是室友时没有太熟,没有交心的那种关系,唯一能说到的大概就是那次她摔伤。
我们高中学校有留宿制度,周末家远的可以不回去留在宿舍,但是要上自习。我家远,父母常年不在家,也懒得来回跑,留宿日子居多。
那次杨梅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要陪我留宿,哎,留就留吧。写写作业,看看小说,高一时还是很悠闲的,我写作业一直没有她有效率,有质量。那时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学文了,理科作业有很多都不碰。
那天下午,学校浴室正好开门,我自习还没下课时就一个人偷偷先溜出去洗澡,说是自习,其实很松。杨梅看到也要洗,我和她赤身裸体的出现在浴室,还好,人不多,挑了两个没人的位置后,就忙活起来。不知怎么,她拿着洗漱用品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后来就听到咚的一声,我看到她浑身赤裸,四仰八叉的摔倒在浴室地板上,讲真,那画面太美。(不知道杨梅看到这段会不会打洗我。)
后来我扶着她去医务室,去拍片,去洗身上的污秽。我打通了她爸妈的电话,通知了老师。然后我们俩就这样奔走在看手疼和脚疼的路上。写这些时一直在笑,记忆很清晰,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后来,我俩晚自习没去,挨批了。
再后来,高二分科,她理,我文,她走,我留。
我不知道那天202寝室是怎么凑到一的,那天下午下课,天空没有一丝风,太阳已经落下,四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有点燥热,教学楼内有点吵,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站在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说着自己的心事,那一刻,好像我们都是如此脆弱不堪。好像生活没有了诗与远方,只有眼前让我们为之动容的苟且。
你手拨动着衣角低着头说你父母对你的不理解,对你成绩的不满意,说着你最近的无奈,最后声音都有点儿哽咽。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你从不是故作坚强的女子,你一直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然而听起来却是让人动容。那天下午,我们三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每个人都眼角湿润。高考后,我们的聚餐很安静。

那天是填报志愿,结束后几个同学一起去了家饭店点了几个菜,我和杨梅普通本科,平去省会复读。没有送别的话语,没有哭泣,(一直觉得散伙饭没必要哭,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又不是拍电影。)我们用橙汁举杯祝福高四的平和另外一个女生。
后来,高三的暑假我在家学车,她在家长肉,天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的什么记不清,其实都是在天南海北的吹牛。
听说你最近过的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我可能只能给你一个随叫随到的电话,我可能只能在你发牢骚时静静的听着。
我看着还没洗的衣服,我看着混乱的桌面,杨梅,我再接你电话你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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