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母七十年代的孩子
他们为了工分把我托给村里的亲戚
最深的记忆就是火红的石榴花 和
老奶奶微驼的身体
这个矮小的女人
银发挽成那个年代特有的发髻
她喜欢喊着我的乳名
然后把最先迸裂的石榴递给我
以至于今天 我看那些裂开口的石榴
就像她溢出的笑意
而那些饱满的籽粒
则像她的牙齿一样整齐
生长石榴树的地方早被夷为平地
老奶奶也驾鹤西去
那间小屋 还活在我的体内
在繁杂的堆砌中
这些记忆不断越过岁月的藩篱
来见我
多快啊!
还未眨眼
就走到了影子的背面
那个被称作 童年 的物种
它沿着年轮的走向游弋于日渐泛旧的身体
蝇营蚁役的间隙
我不断在生命的行程中
稀释独有的印迹
并 用以灌溉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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