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父亲共有兄弟姐妹七人,也就是说,我有五位姑姑,加上父亲、叔叔。大姑远嫁江西九江(其他文字再作详述);二姑在正值妙龄少女的时候因病去了父亲说是伤寒病;本文提到的是我的三姑多多。
多多只是三姑在我们家的叫法,至于具体的名字我也无从知道。小的时候母亲让我们这样叫多多姑,我们也就这样叫开了。
在我所有的童年的记忆里,多多姑姑每一次在我们家来小住,好像总是来去匆匆没有住多少日子。
多多姑姑家有一个非常帅气的表哥,还有两个年纪与我相仿的表妹。我们在一起玩游戏,我们一起去田地间找野味儿吃,都是表哥在前面疯跑着当向导,那份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儿也是他的家乡。其实也可以算是吧,因为他们家目前也在农村,段店镇骆李村涂家大弯,离这儿不是很远。
02
我与多多姑姑的交集来源于我十八岁那一年也就是一九九一年的农历腊月二十六, 多多姑姑回娘家来省亲,听说我生病了,十八年以来第一次住院治疗,我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中了诅咒(后面有文字详述)。多多姑姑好多年没有来我们家走动了,原来他们一家人搬到了姑父所在的襄樊铁道部车辆段,他们进入城市做了城市里的一员。
尽管如此,姑父的单位还是没有能力分配给他们住房。无奈之下的多多姑姑全家五口人,只好挤在用火车皮搭建起来的铁皮棚房子里。
多多姑姑说快过年了,出去散散心吧,随我一起去襄樊去玩几天吧。我就那样不假思索地跟着姑姑走了。我想当时大病初愈的我,当时那种失恋状态下的我也确实需要换一种生活环境和方式生存了,不然我会崩溃的。
在一个白雪皑皑的日子里,我和多多姑几经辗转坐汽车又改乘火车终于来到了他们在襄樊车辆段的家。他们家位于铁皮棚林立的随迁铁道工人蜗居群中间(全部一模一样的房子不好认识,所以我不敢一个人独自外出)。门前的铁轨交错着,经常有火车轰隆轰隆的开过来开进前面不远的我姑父的单位里。据说那里就是火车报废和修理的场地。
经常地,有的火车上会有运载木头或者煤炭或者废铁之类的遗落物品,这些遗落物品就变成了如我多多姑姑一样的随迁家属眼里的宝贝。她们经常地三个一群、五个一组地迅速地扒上火车,将这些宝贝捡拾起来拿到附近的收购站变卖,换来几元或者几十元不等的小钱。
多多姑姑经常向我们念叨,最喜欢捡废铁了,因为在废铁、废煤炭、废木头里,只有废铁是最值钱的。在姑姑家附近,有姑姑和姑父利用铁皮棚之间的废弃土地重新翻垦做成的菜园子。这个隆冬季节的红菜心是人人少不得的美食。除了荤菜,素食基本来源于自给自足。
最喜欢在多多姑姑家的时间自由了。因为姑姑总是备好全家人的早餐就出去了(她从来不催促我们起床)。我和两个表妹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洗口刷牙吃早餐。因为烧木头的大铁锅里的油条包子稀饭从来都是热乎乎的。
说说当时姑姑家庭成员情况吧,好像两个表妹都在上高中吧,放假待在家中的样子;至于表哥没有我小时候映像中的那般帅气了,脸上都是满满的青春痘,看着怪吓人的。据说他参加工作了在单位里有宿舍居住。表哥很少回家,腊月二十八那天一家人吃团圆饭才回来一次。
姑父单位里分发的牛肉特别好吃,每次姑姑炒好的满满的一盘子,都是我一个人在那儿狼吞虎咽。我那两个表妹特别能干,姑姑教她们绣花、做面食,她们都是很快就上手了。用面粉、红糖、食盐、酱油等调料制成的“猪耳朵"是两个表妹的杰作,味道都是超级的棒。
不知不觉在多多姑姑家就快速地度过了新年,初一,初二,我也随着姑父姑姑和表哥表妹们出去挨家挨户地拜年,那些有房子的姑父单位同事们的家里,都是一进去就暖烘烘的,说句心里话,我都舍不得很快出来的。他们拿出来招待客人的礼物有水果、糖、甜点等等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生活水平真的是无可比拟。
很快滴到了大年初三,是出嫁女儿回娘家探亲的日子,我也随着姑姑姑父他们全家重新回到了家里。母亲说我走了没有招呼一下就走了让她好担心,她几家亲戚都找遍了才知道我跟着三姑姑走了。生活重新步入正轨,我也开始在年后不久要工作了,让繁忙的工作遗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吧。
03
在我们段店镇中咀村与罗湖村相邻之间的长江边上,有一大片先人留下的土地叫做“人命洲”。是我们王氏先祖与对面新洲县农民械斗争夺的战果。当时的那场械斗死伤了很多人,“人命洲”的美名也是由此而来。这件事情当时还惊动了鄂城县县政府,经过调解土地最终归属于我们王氏。为了牢记历史不忘先恩,这件事情还被写进了我们王氏宗谱。
中咀一组与胡墩村的交界地段是一条条长长的港口,就像我们中咀村与中湾村,然后中咀村与罗湖村一样,每一个村子之间都有一条港道来承载运输,说到这儿我非常佩服先人的智慧和眼光。水运旧路承载的都是当年先辈们的心血和汗水。“人命洲”地当年盛产的粮食如麦子、棉花、花生等等都是用一条条渔船运载回来。
为什么这片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如此让人垂青?我想与它的肥沃和盛产粮食有关。如今,依仗这片土地生存的七十年代的我们已经长大了。那一望无际的麦子,比我们人儿还高的棉花,一拔起来就一大把花生的基地,如今都变成了过去的回忆,因为这儿现在是实行现代化机器种植的庄园。我们的土地具体承包给了一些个人。
只是,它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比如1992年的中秋节前天夜里,我就梦到了和妈妈一起去“人命洲”。我们扛着锄头去地头薅草。出了我们中咀村的五、四、三、二、一组,还需要经过一个叫做胡墩村的弯子,据说当年姓胡的兄弟两个逃难来到这里被我们王氏先祖救下收留了下来,如今都发展成上胡墩和下胡墩两个大弯子了。
在这个胡墩弯前面的港道边上,都是先人栽种的杨柳树,秋天的港道两边,千万条柳丝垂落水面,或淡黄,或深绿,一片一片煞是好看。这条港道也是胡墩村人洗衣浣衣的必然之处。那天,我骇然发现多多姑姑竟然出现在胡墩港的杨柳树边,她表情木然地将衣服丢进水里搓洗着、搓洗着。我们走过去了去洲地薅草,我们忙完了又回来了,多多姑姑还在水边忙着。我拼命叫喊:
"多多姑姑,多多姑姑;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可是我的多多姑姑木然地做着她的事情,她不停地洗衣服,她连抬起头来看我一下都没有。我赶紧拼命摇晃同样在身旁走路的妈妈:
“妈妈,妈妈,多多姑姑回来了,多多姑姑回来了;我们去接她回来好不好”
“女子宝,叫什么叫;还不快起来上班去,快要迟到了”妈妈的粗俗的喊叫声把我从梦境拉回到现实。
时间是早上六点半的样子,我揉揉惺忪的双眼,没有什么胡墩港,没有杨柳树,没有多多姑姑。我依旧在自己的闺房里大梦刚醒。咦?好奇怪?好久没有见到姑姑了,她竟然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向妈妈讲了梦到多多姑姑的事情,妈妈只是安慰我说:
"我女子宝多久没见她姑姑了,想她姑姑呢".
可是当我骑上自行车去我四姑家附近的工厂上班的时候,当我将车子停稳举步上楼去向四姑报到的时候,我看到了四姑哀伤的红肿的眼睛,四姑用沉痛的悲哀之声告诉我:
“你多多姑姑走了,昨天晚上走的。被火车轧死了”
瞬间,我泪奔倒地。原来我在梦中看到的是多多姑姑的魂灵。多多姑姑死了
04
亲人之间确实存在心灵感应,这是事实,很多人都有亲身体验。就像我突然地在梦中梦见了我的三姑多多姑姑一样,当时的我十j九岁已经成年了,按照小孩子在十岁以前有天眼的说法,当时的我已经过了那样的年龄。直到多年以后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在多多姑姑离开人世的当天夜里,我会在梦中看见她的归来?难道这仅仅是梦?或者说这仅仅是亲人之间的感应?
就像我们的父亲在我十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去铁路医院住院一样,我们姐弟三人轮流去照看父亲,没有谁谁谁有什么不适的反应,结局是父亲逃过一劫健健康康地活了过来。是啊,如果亲人有什么意外,我们一定会有所预兆的对不对?
心灵感应目前属于玄学(也叫“形而上学”)领域,属于科学范畴,也可称为“心灵感应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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