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说再见

女孩儿长发披肩，脸蛋白里透红，短裙，丝袜，屁股圆润。

挺，美。

如果走在街上，回头率一定百分百，如果发张自拍照到网上，任谁都会称赞句：女神。

她把木盆放到地上，俯身帮我脱掉散发着汗臭的鞋袜，两个大白馒头在胸前若隐若现。她脱完鞋袜抬起头，咱赶紧把目光从胸前移开，她笑着说，你好坏！

我说，不是故意的？

她又含蓄一笑，温柔的说，您把脚放进去，试试水温。

我说，刚好。

其实，稍微有点烫，咱不太喜欢麻烦人，特别是美女。

她按摩完脖子和肩膀，把咱的臭脚从盆里捧起来，擦干，抹上精油。说，刚才力度可以不，要是重了你就说啊。

我说，刚好。

如果是在街上遇见这样一个美女，谁能想到，她会是个洗脚妹呢！

让这么美的女人搂着咱的臭脚，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坏蛋，心里突然产生了种淡淡的罪恶感。

我想，要是个长的难看的给咱洗脚，咱会不会就心安理得呢？可是，咱心里又不愿换个丑的过来。

人，真奇怪。

捏完脚，她拿了套按摩服进来说，你把衣服换上，我去洗个手。

按摩服很薄，很透，感觉穿了跟没穿一样。

她进来，继续按摩，捏腿。我闭上眼睛，思考着明天的文章。

脑袋里正想着该不该写按摩这个故事，她手滑进了那个部位，哈哈一笑，说，你居然还穿着内裤！

我说，咋了？

她说，你以前没来过这种场所吗？

我说，来过啊，我们楼下有个盲人按摩，每次累了，身上不舒服了都会去找着调理调理。

她又笑了，手居然没有从那个部位离开的意思，反而又进来一只手……

我说，我出去洗把脸。

洗完，进包间。我说，聊聊天吧！

她说，不按了？

我说，咱是正经人。

她又笑了。

我问，以前做啥工作？

她说，在商场卖衣服。

我问，那杂干起这个了？

她说，工资太低。

我问，结婚没？

她说，结了。

我问，你老公知道你干这个嘛？

她说，知道我做足浴，其他的不知道，我给说是正规的。

我在想，一个男人假如知道自己媳妇儿天天捧着别人臭脚，摸别人那个东西，会是什么感觉？

我说，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她说，甘肃的。

我问，那咋跑这边来了呢？

她说，跟同学一起过来的。

我问，一月能挣多钱？

她说，5000多。

我说，还可以。

她说，可以啥，愁死了。

我说，愁啥？

她说，家里欠了将近20万，靠打工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

我问，咋欠下的？

她说，结婚。我们那边，娶个媳妇儿，最少都得10几万。要是娘家要的少了，人家说你家姑娘不值钱。大家都在暗着比谁家姑娘出嫁跟男方要的多。

我问，你结婚要了多钱？

她说，25万。

我说，你老公借的钱结婚？

她说，是的。我老公那边地方不好，没人愿意嫁那边去。村里谁家儿子娶媳妇儿，全村相好的一起先出钱，借给男方让把媳妇儿娶回去，结了婚，俩人再一起出来打工给人家还账。

我说，何苦？

她说，我也是结了婚才知道这些的。

我说，我们这边结婚，一般娘家要的钱都会存到卡里偷偷给女儿，或者买成电器嫁妆，把剩余的当成红包还给女婿。

她说，我们那儿，如果家里有弟弟，姐姐是要供弟弟上学的，姐姐结婚的钱要给弟弟留着娶媳妇儿用的。

我问，你老公做啥工作呢？

她说，小学老师。

我说，那你跟他不是很难在一起？

她说，不在一起还好！

我说，为啥？

女孩儿眼角湿了，依偎在我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爱喝酒，喝酒了就打人。

我说，为啥？

她说，就因为我们结婚，我娘家跟他要的钱多了，让他欠了这么多债。

我说，经常打吗？

她说，不喝酒还好，一喝酒就打，你看我身上。

她掀开衣服，身上有不少星星点点的疤痕。

她说，都是他用烟头烫的。

我说，还过手没？

她说，开始还过，一还手，他打的更凶，朝死里打。

我说，咋不离婚？

她说，提离婚人家要钱咋办？

我说，要钱，还给他就行了。

她说，我弟弟上大学的时候我爹借了好几万，一部分给人家还账了，一部分给弟弟付了房子首付，没了。我也不敢跟家里说，我爹脾气不好，万一知道我受委屈了，去他家闹出啥事了更不好了。其实他不喝酒的时候挺好的，每次酒醒了都会认错道歉，跟我说半天好话。想到离婚，又心软了。之所以干这个，一方面是想躲着他，一方面就是想赶紧多挣点钱把债还完，他可能就不会打我了。

她说，我想赚钱。

我说，想赚多少？

她说，想尽快赚到钱还钱。

我说，这个，不点难……

我说，除了没钱，没其他想法吧！

她说，还完账想跑，就是那种悄悄完消失。让咱给介绍个有钱人，她去当小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感觉女孩儿应该本质不坏，只是现实太残酷。

女孩挺美，蛮有才华，当小三还是蛮有本钱的，或许她重新找个人可能过的更好。

跑了，男人可怜。

不跑，她可怜。

我说，你假如手上宽裕的话，就不会离开了，对吗？

她说，可能吧。

我说，你知道木子美不？

她说，听过。

我说，回头你翻翻她的微博。我感觉你蛮有故事的。

记得有次木子美在微博晒了个文章打赏截图，两个月收到了10万多打赏吧！

她说，人家是网红也！

我说，以后你也是网红。

她说，人家有那么多经历可以写，咱写什么呢？

我说，你去看一本书，叫【天亮说再见】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一旁魅族·魅蓝3手机上的时间

微微一笑着对我说大哥，时间到了，我该下钟了。

我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