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生命啊》

组诗《生命啊》

1.

我在十九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姑娘

企盼用全部的深情

带她去人迹罕至的地方

带她走过潮湿的小巷，宽广的马路旁

带她看雨下一整晚的广场

我拥抱她，像

拥抱皎白的月亮

如果她闭上了双眼

我会轻吻她的额头，像

亲吻山间温柔的风

美丽如一颗的星星

心事住进了微光的夜里

多怕叨唠到你啊

藏匿的呼吸

还有一点一滴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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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深夜湖边

树叶的正下方

大概在两三个小时前，夜晚最纠结的时候

我的身边也曾围绕着很多人

风吹过

刮过他们的影子

就像一把剃须刀刮着我的胡茬

风过了，人

一排排地倒下

我害怕此时突然来人，或者

传来开心的笑声

像是一把斧头劈开了整个夏日

多么忧伤，热浪还没有留下一点点余温

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雨声充满了我的耳畔，闭上眼

仔细感受灵魂的匆匆步伐

在生命的轮回里信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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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沉默，像一朵傍晚的云

光透过窗帘，没有温度，书签散落一地

一宿故梦后的现实

只觉得冷

走到了只能喝热水的年龄

年华被禁锢在了路边的报刊亭里

梦里的人站在原地

等我们回去

周身色彩斑斓

脑袋里却是黑色的生活

聚集的祈愿躁动，在深处里有

上帝的慈悲，或痛饮，长久地盯着云幕

远离生命的晚上，有时会突然惊醒

再也没感受过生命的破碎，声音

在我心里

人们说，这叫孤独

这叫诗人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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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约在初冬

世界陷入倦怠的时候

我倚靠在沙发上

流浪的风，带着雨，一同敲打着窗户

月亮在我怀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像我身边的人们那样

脸上堆着笑，更没有

高声叫嚷，崇拜一种热闹的回响

生怕惊扰了这微微亮着的沉寂

和屏息静气的睡眠

我常想表达心中的感情

但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欣喜，痛苦，与沉默

伤口般刺痛着我

黑夜带着我和忧郁离开了

月亮也升起了

而雨在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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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雨幕下走过两个天使

一个深红，一个暗绿

星星在他们的怀里

像是睡着了般

上帝把他们永远的抛弃了

在任何一个阴暗的遗忘处

在任何一个生疏的寂静的地方

那么难懂，世界高高在上

“我也不知道啊，”深红说

他在同伴的身边迷了路

迷路的天使，迷路在

同伴的身边，

他什么也没有

除了怀里的星星

和他情不自禁跑出来的轻轻的叹息

“没有人能和我坐在一起，”暗绿说

“我没有空间。”

怀里的细微的触动，

像一场下了两天的雪

“时间落后了。”

雨幕下走过两位天使

一位深红，一位暗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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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呼兰河的的夕阳下我信步而去

在孤岛上我用灵魂交换一间书店

在常州拾起一把叫墨云的梳子

在狭窄的天地我回望八十年代的江湖

等一切都将我拒绝的那一刻——

月光从滚滚阴翳中露了出来

只是这遍地的酒肉灵魂，救赎

最后的自我救赎

——死是生后的另一件大事

写下一封遥远的信，然后

尽情地闹事，用世人的眼睛

寄给离开一年半载的杨绛先生

寄给仍在香港幻想俗世的萧红女士

寄给自成孤岛又否决孤岛的泽文

寄给我，一位俗人

丢失了肮脏和气节，又捡了回来的俗人

月光下，血管分外清晰

尽是愚蠢

我曾经是一个小的世界，或是梦境

和时间拖家带口的，向经久未见的年代走去

只留下一道道深口

赴死般的，带着如这首诗般的狗屁不通的诗句

乐此不疲

终于，疲倦袭击了我的全部

蓝色的花瓣落在了我停驻的脚尖前

那些来自这个世纪的句子

不停地叫喊，再叫喊

我的心脏停跳一小节

像极了诗的回车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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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当我一想起过往的陈年旧事

雨就落了下来

绵绸的雨幕

等待街上的我们，有条不紊地

有条不紊地并步前行

混进了浑浊斑斓的光芒

时间精心挑选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沉默，或是看着你

直到雨的掺和

可以把你好看的身影

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收藏着还未到来的苍老

那都是些等待你的岁月

生出的皱纹

比如眼波流转

比如相思成千

让所有拥抱你的 机会

都消亡殆尽

当我一想起过往的陈年往事

雨便笼罩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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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让我想想

我该多么侥幸

才能有过这样一次心血来潮

向你索要一点坦然诉说的勇气

只能让你听到

让你清楚的看见，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整整一个轮回以前

那时的我容光焕发

像六月的天

背着月色，叩响了你的房门

让这满天的

不胜酒力的星星

慌乱的坠落到你深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