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居异乡的游子来说,故乡的家和身居的家都会牵动内心的情思,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精神世界的港湾,一个是物质生活的堡垒。我们很多时候要做的就是在港湾与堡垒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让双方的父母亲人都觉得快乐幸福。
我喜欢故乡这个称呼,它让我的心永远有一片安放的土地;我感谢故乡这个地方,它在我的血脉里注入了坚强不屈的精神;我心系故乡的亲人,他们的守望与牵挂是我冲破阻力不断前行的动力。
故乡是一种情结,我们常称之为乡情。它从遥远的古代缓缓走来,跨过千秋万代,越过千山万水,一直绵延至今,而且还将继续绵延下去,永远不会消失;它扎根在每个人的心田深处,只有离开过故乡并在异乡停留过一段时间的人才能体会到乡情在心田慢慢发芽滋长的过程。
古代文人喜欢把乡情寄托在诗歌这种文体中,唐代高适在《除夜作》一诗中写道:“旅馆寒灯独不眠, 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 霜鬓明朝又一年。”客居在外的游子,于旅馆中、寒灯下,心境凄然,想念家中鬓发苍苍的父母双亲。这份刻骨铭心的思念像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心房。这虽是一首古诗,传达的却是亘古不变的思乡之情,写出了每一个漂泊在外的异乡人的心声。
精神世界的港湾每逢节假日,都会有很多远离故乡的游子或乘坐高铁或搭乘飞机陆陆续续返回了故乡,城市里的工作节奏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多了一份空旷静寂,少了些许热闹繁忙。早晚的地铁里常常会看见大包小箱的归乡人。
一日清晨在地铁里,我仔细地注视着一位归乡人的双眸,分明感受到了即将回到故乡的那份愉悦与激动。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思乡情愫像火苗一样在心头燃起,按捺不住想起家来:父母毫不掩饰的喜悦、兄弟姐妹的笑语、院子里小山般的金色玉米,田野里整齐的玉米,菜园里的各种蔬菜……故乡的一切一切都齐刷刷地涌现在面前,晚上便反反复复地幻化成归乡的梦境。
在梦里,我回到了故乡的村庄,家里刚刚造了新房子,爸爸在忙着装修,顾不上和我说话,娘亲欢天喜地地把我迎进家里,家长里短,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心里话。我说不清梦是什么,但每次返乡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总会梦见故乡的片段,虽然不免支离,但那见面时的欢喜,离别时的伤情,却是一样的真实。
我能理解为什么一到时间长些的法定假日,浩浩荡荡的归乡人都会不顾一切艰难险阻要返回老家,因为那里是一个人的心灵之家,生命之根。唯有回去看看住住才安心。
物质生活的堡垒作家杨孟芳在《故乡》一诗中这样表达乡情:“李白的诗染白一条小路/我沿着小路回到了故乡/回到故乡我才发现我才是母亲的故乡/
父母常年身在故乡,体会不到乡情的滋味,但他们能体会到对儿女的牵挂与盼望。儿女不论与他们的距离是远还是近,只要在他们的视线之外,这种牵挂就会存在。
记得2017年的春节,当我欢喜地把归家的日期和车次告诉娘亲时,电话那头是娘抑制不住的快乐。“还有七天就回来了!我让你弟弟开车去机场接你!我们在家做好饭,到家就开饭。”说完咯咯地笑起来。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像桃花般绽放,天空那么蓝,仿佛被水洗过,澄澈而明净。
几千里外的家,是东北平原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院,朴实无华,却因父母的经营而馨香四溢,让我联想到了一首诗:“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小小的院落,带给我们的就是这样一种浓浓的牵挂,乡情便是那个藏在心中一角的小秘密。
每当月亮挂在天空,夜深人静之时,乡情就会悄悄地溜出来,与我相依相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只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可以把自己交付给故乡,置身于父母那方小小的院落,享受与他们相守的甜蜜。这段时间真如金子般珍贵,总是希望时间的脚步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此时此刻,如果你已经回到了故乡,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人,那就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吧,少一些不必要的应酬,多一些静静的陪伴,因为这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本文配图:金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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