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写了一篇散文,文中谈到了不少从童年到现在一直喜欢的野菜和野草,今天正好又转到近郊,于是,突发兴致,拍了几张照片。我想,如果在照片下面讲讲这些宝贝的故事,我个人肯定会满意的。说到做到,下面就开始,尽我最大努力,分享我的喜悦。
童年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却充满着快乐。尽管很多时候,我们的饭菜里少有油星,可一样吃的饱。吃一顿肉就是过年,谁家都这样,平时真的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如果有谁家在吃好吃的,遇见串门去玩的,绝对会分一份让你解解馋。那时候的人,纯朴热情,街坊邻居都相处得像亲戚一样。
有一次父亲给我们做了一顿野菜包子,很简单的,从野外把猪毛菜拔回来,坐在房头阴凉地儿,耐心地捡干净,把杂草和杂物一点一点都摘出去,再去掉老根和粗梗,放在洗菜盆里,洗得干干净净,控掉水分,放在大案板上细细切碎。
最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加进去,那就是把我们馋得流哈喇子的油渣,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它会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接下来就是调料的添加,父亲说过,做饭有两个重要环节不可忽视,一个是调料,一个是火候,这两项做好了,饭菜肯定好吃。
野菜馅调好了,面也发好了,和面也是在大案板上。这时候院里的炉灶火烧得非常旺,大铁锅加上水,就等着一屉一屉的包子进锅了。
这些活计都是大人们干的,我们只需要忍住口水,在一旁要么静静地等候,要么一帮孩子离开这里,跑到胡同里玩耍,等包子熟了,大盖帘上堆起来,大人一声吼:“吃包子喽!”十几个孩子哗啦一声围了过去,伸出黢黑的小手,每人抓俩大大的包子,嘻嘻哈哈美滋滋地吃开了。
这下子小伙伴们吃美了,大家纷纷表示,拔野菜谁不会,下次不要等大人去野外拔野菜回来了,这些看着跟玩一样的活,我们也能干,不但能干,还要比大人们拔得多,那样吃起来包子才痛快。
果然,没过几天父亲就发话了,再不去拔野菜,野菜就长老了,等到一打籽,就吃不成了。我们把小胸脯拍得山响,再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拿着一条麻袋就出发了。乱哄哄一帮小伙伴,喊着的,唱着的,闷头不吭声的,脚下却像穿了风火轮,很快就到了野外。
人多力量大,速度就特别快,时间不长,麻袋就满了,为了能让它多装点我们还使劲地往下压了压。一条绳子捆好,几个人用棍子抬着,唱着胜利的凯歌,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到了我家房头,大人们发好面,都坐在阴凉地儿笑着等着我们呢。
父亲打开麻袋,大喊一声:“我的老天呀,这是你们拔得猪毛菜吗?怎么把水蓬菜拔回来了?哈哈,看来你们不想吃包子了,想让我们给猪吃吧?哈哈!”
“哈哈!这帮孩子,居然分不清猪毛菜和水蓬菜,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大人们看到脑袋里的野菜,也笑得东倒西歪。
啊!我们哭的意思都有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有的已经开始埋怨起来了。
这时候,父亲跟邻居大爷叔叔们像变戏法一样,从坐着的袋子里掏出猪毛菜,一边教我们辨认,一边把野菜摘干净。后来我们才知道,水蓬菜碱性大,猪和鸡都不怎么爱吃它,人更不吃了,如果喂鸡喂猪,先要把它们煮熟了,然后拌上玉米面,鸡和猪才愿意吃。
大人们讲解的很清楚,猪毛菜的梗是浅绿色的,水蓬菜的梗是白色的,虽然它们的叶子都是圆柱形的,但是猪毛菜的叶子比水蓬菜的叶子细又长,猪毛菜的叶子最顶端还有尖尖的小刺,而水蓬菜的叶子前端什么都没有。
大人们早就知道我们分不清猪毛菜和水蓬菜,但是并没有阻止我们去野外,他们等我们回来,拿出两种植物放在我们面前,经过认真讲解小伙伴们立刻就明白了。“多么痛的领悟”,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懂得分辨野草和野菜。
那一顿猪毛菜馅的包子,我们吃得格外的香……
父亲和街坊大爷大叔们,并没有因为我们拔错了野菜而责怪我们,只是用实际行动,用他们特有的方法教育了我们,让我们迅速地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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