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04 星期一
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车声上路合,柳色东城翠。花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空堂坐相忆,酌茗聊代醉。
这是唐朝诗人孟浩然写的诗《清明即事》。
杨柳一片青翠,花开了草都长了出来,鸟儿在飞,蝴蝶成双成对在嬉戏。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人们的心里泛起一丝忧愁和思念。
清明节旧时也叫踏青节,于是在前一天我便和赖宇泽相约去踏春。
地点选的是位于学校南方的一座山,山脚下有个黑瓦黄墙的寺庙。这座山虽不甚高却风景秀丽,遍地磊磊青石,水草丰美,以至于游人甚众。
四月的天渐渐温暖,我戴了顶白色鸭舌帽,穿了一身休闲装,赖宇泽则是黑色鸭舌帽,着一身工装,他把装了水和零食的包背在身上,不让我花费一丝力气。
“目标是登顶!”我兴致冲冲地开路,赖宇泽在后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突然回头做了个鬼脸,赖宇泽稍愣了下,我得逞地大笑。
他无奈地摇摇头,笑容和煦地走近,阳光洒在他的半边身体上,金黄金黄,感觉发着光。我看着他微微俯首,我们的视线瞬间处于同一水平线,一黑一白的帽沿紧挨着,如同我们的心紧贴着。
这时,一个大脑袋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我们身旁,歪着脑袋不可思议地盯着我们,他的眼睛很黑很水灵,眨啊眨仿佛天上的星星,他一转头看着他的妈妈,指着我们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这个大哥哥和大姐姐在干什么啊?”
“......”
我赧然一笑。
只见赖宇泽走向那个小男孩,蹲下笑着说:“我和这个姐姐在互相加油打气哦~”
小男孩不解道:“加油打气?”
“我们约好要一起登顶所以在加油打气。你和你的妈妈也是来爬山的吗?”
“是呀。”
小男孩张着小乳牙,转身跑到妈妈面前,“妈妈妈妈,我也想加油打气~”
我们看着母子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心里暖暖的。
小男孩和我们挥手告别后,我看着赖宇泽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淡然一笑,“我就是实话实说。”
“……所以你刚刚是......不是要和我?”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
赖宇泽用食指轻点我的额头,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我的思绪有点乱,难道我想歪了?我纠结于刚才的暧昧却没注意到赖宇泽的嘴角正微微上扬。
天气晴朗,四野清明,一片青翠。走在青石路上,花开得烂漫,深吸一口,芳香透彻心扉,偶有牵着狗狗的行人路过,更增添了一丝美好生活的气息。
我在题名碑前拍了照,这块碑是宋代张叔夜题名,因而很受重视。我让赖宇泽也站在旁边拍一张,他随意地看向一边,我按下拍摄,啧,果然长的好看随便一拍都很好看。
我们继续前进,虽说这山不高,但石板阶走着还是花了我不少力气,我抬眼一望,总觉得没有尽头。
赖宇泽似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急忙从背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我接过猛喝了几大口才缓过来。
“好点了吗?”他轻声询问。
我点点头,擦了擦汗,“好多了。”
他看了看前方又看向我,“上面就是山顶了,你要不在这旁边休息一会?”
我摇摇头,“上面有个小亭子,我到那再休息。”
见拗不过我,赖宇泽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我,我心里暗道:顾染!让你每天宅在宿舍不出门,不锻炼身体!这下让赖宇泽看到你苍白发汗的脸,实在是太丢人了!哭TT
......
我借助扶手终于艰难地登到山顶,我在心里默默地立下了“每天走路一万步”的flag。
山顶上的人不多,也许有很多像我一样上台阶累得气喘吁吁的,但是他们放弃了,我却坚持下来。
站在山顶向下鸟瞰可以看到远处的人家、一块块田地、一条条小河,还有我的学校,山顶的空气比山下还要清新怡人,不冷不热的风从身边掠过,觉得每个毛孔都在舒张,额头上的汗从有到无。山顶上开满海棠和梨花,色彩斑斓,风韵无比。
赖宇泽和我坐在凉亭里,他把零食和水拿给我,我急于补充体力,他便轻拍我的后背,让我慢点吃,没人跟我抢。
我傻乎乎地笑,含糊不清道:“尼猴像我麻哦!”
“......你,你说什么?”
我顺了顺嗓子,“我说你好像我妈,说话都和我妈一模一样。”
他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怕你噎着嘛。”
“我知道啊,所以我还是很开心的。”我嘻嘻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反而有些害羞地懵了一下。
果然这种突然的出击才是最有效的。
我正吃的起劲,好像听到若有若无的呼救声传来,声音稚嫩,发着抖,应该是正在跑过来。我怀疑地看了眼赖宇泽,他向我点点头,目光中透露着尖锐。由此我更加确定了。
“救命啊!救命啊!”
“别跑啊!你这孩子快和我回家!”
一名孩子被一个中年女人拽着袖子,这个女人脸上无肉,眼尾上吊,嘴角下垂,看着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那名孩子不是在山下遇到的小男孩又是谁?
“是那个小孩。”我低语着,“可是那个女的又是谁?”
“我看这个女人是人贩子。我们过去看看。”赖宇泽拿出手机似是在发消息。
我皱着眉,山顶上的人都被吸引过来,赖宇泽冷冷地盯着那个女人,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冰冷的表情。
“你看什么看啊!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管别人的事。”那个女人凶狠地瞪着我们。
小男孩抬头看见我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霎时多出一道光, “哥哥!哥哥救救我!姐姐救救我!”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那个女人微妙地眯了眯眼,不可思议地轮流观察我们,好像没有想到会遇到见过小男孩的人。
她打了个哈哈,急忙捂住小男孩的嘴,“你瞎说什么呢?我是你妈妈,你喊什么救命啊?”
小男孩拼命抵抗,猛地一咬,那个女人吃痛地收回手,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深知虽然见过小男孩,但是没有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当众揭穿他。我如此慌张,赖宇泽却淡定的多,他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刻心领神会。
突然,我就想到之前他和我说过的一句话——
“染染,你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不会让你受伤,请你也相信我,好吗?”
当时,我的回答是好。
所以这次,我依然选择相信。
“你如果是他妈妈,他当然不会喊救命。”赖宇泽开口道。
他的眉毛轻轻一挑,眼光异样地冷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演戏这么差的人贩子。你刚才的眼神证明你不是他的妈妈。”
那个女人好笑地说道:“你说我是人贩子?怎么可能!我像人贩子吗?”
“像。”赖宇泽和我同时点头,那个女人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憋死过去。
大慨僵持了十几分钟,赖宇泽轻轻启口。
“不开玩笑了。”赖宇泽目光如炬,举起手里还亮着屏幕的手机,“白辟山。”
手机显示正在通话,号码为110。
之后,警方到达目的地,经查实,那个女人的确是人贩子,依据法律规定,她以拐卖儿童罪被逮捕,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一万元。
小男孩的妈妈当时为什么不在场我们也无从得知,只知道小男孩被他的妈妈安全地带回家了,不过还是被警察教育了一番。
事后,我问赖宇泽:“你什么时候给警察打电话的?”
他眨了眨眼,“我没给警察打电话。”
“啊?那警察怎么来了?而且你手机上明明显示110。”
他噗嗤一笑,“你还真是个小笨蛋。”
由于好奇心作祟,我开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赖宇泽笑眼弯弯,“警察叔叔平时都是很忙的,怎么可能听那么长时间的电话?不过那通电话是真的,我只不过把我朋友的备注改成了110。”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当时在和你朋友打电话,报警也是你朋友。”
“没错,因为一开始我也不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人贩子,但之后我确定了。”赖宇泽温柔地在我手背上亲了一口,“我当时很害怕。”
害怕?没看出来......我想。
“我怕那个人带着凶器,我怕你会受伤,还好没有。”
他松了口气,像是守护住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所流露出的情感。
我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我也有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搬运栗木小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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