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知道白长渊去了地府,本来以为他弄不出什么风浪,就随他去了。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快又回来了。天帝本来不想见他,念在好兄弟一场,还是耐着性子把他叫了进来。
白长渊非常高兴,一把抓住天帝的手,“临鹤,我找着她了。”
天帝一听,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禁也露出了笑容,丝毫没有计较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这件事,“说来听听。”
白长渊说得眉飞色舞,天帝听到后面眉头却越皱越紧。
白长渊的要求还没有提出来,天帝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朕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临鹤,我好容易找到她,这唯一可以救她的方法。”
“你是不是疯了,你可知道,一旦脱去仙籍,就再也不能长生。就算按凡间阳寿百年来算,不过天上十天,你值得么?再说,你堕入六道,是人是畜自己都不能决定,你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么?”
“值得!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爱的人。”白长渊低吼一声。
“可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了解她么?你知道她哪里来的,她的真身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讲什么情啊爱啊的。”玉帝到底年长几千岁,冷冷地看着他。
当年,白虎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连老天帝对白长渊都带了一丝怜悯。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要做到这般境地,天帝作为兄长自然要多说他几分,“你为了一个女人,整个白虎家都不管了?你们家传宗接代的事儿,你也不管了?”
“我们家已经有后了,叫白辞,你有空可以去看看。”白长渊嘟嘟囔囔地说道。
天帝多么想一把巴掌招呼在白长渊的脸上。“你儿子那么小,你父君还没有醒,天下女子千千万,你就非她不可么?”
“那如果今天是天后,你会换她么?”
“你!”天帝太了解白长渊了,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好啦好啦,坐下来先陪朕吃个饭,我们从长计议。”天帝放缓和了声音。
“来不及从长计议了,凤清音现在就在地府等着我呢。”白长渊急了。
“白长渊!朕的旨意也不听了么?”天帝稍稍提高了声音。
“我……”白长渊张张口,没有再出声,乖乖点点头。
天帝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就上了桌了。
白长渊内心焦灼,天帝和他说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天帝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酒还挺好喝,白长渊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
直到,眼前渐渐模糊。
白长渊趴到在桌子上,天帝眼中闪过精光,这傻小子,天宫的酒哪里是那么容易喝的。哼着小曲,天帝默默地吃着桌子上的饭,这等美酒佳宴怎么能辜负。看着呼吸平稳的白长渊,这个小子听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天帝自然舍不得他去受苦,就是不知道这小子醒来会不会闹翻天。
管他呢,比起闹翻天,活着更重要。
事实证明,天帝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白长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其实天宫的天并不会黑,只是宫里已经放下来第二重帘子。
白长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睡在榻上,衣着还算整齐,宫里没有人。
因为睡得有点懵,白长渊还没有反应过来,昏昏沉沉的,有点不知是何夕,喝多了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想抬手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不得动弹。天帝不但给他施了定身术,还绑住了他,可见是铁了心要留住他。
这定身术,是龙族独有的法术,旁人都不会,也无法解开。
白长渊运功施法,想要挣脱这定身术,可是无奈,完全没有任何功效。更可怕的是,白长渊张张嘴,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帝是彻底把他困在了这牢笼中。
懊恼中带着沮丧。
明知道自己解不开这定身术,白长渊还是暗暗使劲,奈何并没有什么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知道使劲使了多久,嗓子里已经渐渐有了血腥味,可是身子还是纹丝不动,白长渊只怪自己平日里学艺不精。
白长渊内心低吼,心中无奈,狠狠闭了闭眼,眼中竟然划过一丝泪,嗓子里的血腥味渐渐浓郁,顺着嘴角居然流了出来。
渐渐的,白长渊感到身上一阵暖意,原来血泪的融合,居然化解了天帝的定身术。
一开始白长渊还没有感觉到,突然他发现自己能动了。
顾不得口中的血腥,白长渊翻身下床,掀开帘子,推门就要出去。
可是刚推开门,门外站着一排天兵,严密地把守着门口,其中不乏白长渊认识的人。白家历代掌管重兵,天兵之中不少兵将都是白家训练过的。
看见熟人,白长渊言语中也有了气势,“都给本神君让开,不然对你们不客气。”其实白长渊刚刚苏醒,身上的仙法还没有恢复,对付这群人心中并没有把握。
“神君,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您也知道,为兵者,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天帝让我们守在这里,谁也不敢放您过去啊。”士兵甲说道。
“是啊,神君,忠和义总归是有取舍。”士兵乙也站了出来。
这两个人,白长渊恰好都认识,原来是自己队伍中的。早几年太子成为天帝的时候,安排在了天帝身边。
白长渊气得肝疼,是真的疼,他胸中有闷气,血腥气还没有散去,现在肝也疼了。
“你们不怕我打你们么?”白长渊指着他们的手都在颤抖,连“我”都出来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和其他人站成一排,直挺挺地排成一道人墙。
“你们!”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下子可把旁边人吓坏了,有胆子大的已经去找人了。
雪白的衣服上沾上了血红的鲜血,显得有些狼狈。白长渊两腿发软,一个没有站住,单膝跪到在地,天帝和天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白家的小神君自幼相貌清丽,衣着更是一丝不苟,何时像现在一般,领口袖口都是鲜血,下摆因为跪地而沾了些灰尘。
天帝怒气冲天,这个骄傲的小子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真是给白家丢脸。快走了几步,把这个小子提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拉回了宫里。
天后也不敢说话,默默地跟上去,看得出来自己的夫君很生气。
白长渊依靠着天帝,勉强走回宫里,被天帝一把扔回床上。白长渊喘着粗气,一手撑着床,看不清表情。天后适时地拉了拉天帝的袖子,提醒他注意白长渊的身体。
天帝捏了捏天后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指着白长渊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去?不管生死,不管神君府了,不管你父君和儿子了?”天帝实在是想不明白,白长渊怎么就像中邪了一般,就认准那个朱雀还是什么凤凰的女子。
“我只想补偿她,我对不起她。”白长渊心痛到捂住胸口。
“补偿需要用命换嘛?白长渊你不要以为你是仙胎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倘若不珍惜这身份,朕可以将它收回,你就到凡间自生自灭去吧。”天帝甩了甩袖子。
“我可以到凡间,把我这身份换给她,好不好?”白长渊一把扯住天帝的袖子。
“你!换给她,你以为你还能到凡间?六道里面下三道肯收你,都是给你面子。”
“我……”
“神君,本宫想要问问你,你是真的因为爱上了她,还仅仅是因为愧疚?”天后怕丈夫再生气,终于开口问道。
“因为……因为……愧疚。”白长渊觉得心中酸痛,可是他依旧认为自己就是愧疚。
“如果只是愧疚,本宫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啊?”白长渊抬起头,“什么办法?”
“既然这个女子是个凤凰,那便是本宫的母族,本宫愿意作保,让她去投人道,可好?既帮你报恩,也无需你自己前去换她。”
“这……”
“你若再犹豫,可能时间就来不及了。”
“好吧,但是我还有两个请求,请天帝天后答应我。”
“你说!”天帝也松了口。
“我想要亲自去送她,见她最后一面。”
“可以。”
“第二,不能让她喝孟婆汤。”
“为什么?你不怕她恨你。”
“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想她忘记我。”
“可是她一直记着你,会很苦。”天帝说的也是事实。
白长渊低下头,有点无奈,有点不舍。“好吧,那我去送她。”
天后写好了一封书信,是给阎王的,白长渊带着上了路。因为是熟门熟路,白长渊走得格外顺畅,知道哪里有陷进,哪里没有阻拦。直到进了阎罗殿,才知道换了一个人当值。
白长渊才明白之前的老头儿说他运气好是什么意思。
阎王黑着一张脸,之前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对于突然闯进阎罗殿的人,让他十分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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