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着日落西山,四周变得越来越昏暗,远方的路在黑暗中隐匿了踪迹。温度也越来越低,四周慢慢的起了雾气,只能依靠眼前草木的分布才能找到一点点回家的道路。他并没有被这迷障似的环境所干扰,内心反倒是越来越平静,视摸不着道路为平常。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的走着,预估着目前的大概位置,和该行进的方向。这源于他对这个地方的熟悉,对要达到的地方的坚信不疑。所以他一步步的走进了这黑暗无比森林,又期望着一步步的离开它。
连续转过多个山脚,他弯弯斜斜的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也并未见着他所谓的成片的荒废着的农田,仍然穿梭着密林之中。手心和背上已经被汗液打湿,他感到有些害怕了,怀疑由此而生,心也开始动摇,渐渐的理智也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情绪上的惊慌和迷惘。
拖着沉重的步伐,拨开一处处的杂草遮挡的道路,这样的前行何时是一个尽头。
就当他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眼前闪烁着微弱的光亮,隐隐龊龊的显现出一处小房的屋檐角。按着屋子的轮廓看,这并不是他此行的目标。但此时此刻,他只希望找到一个能够摆脱迷障的方向,需要有人能指示远方。于是他往着那个方向前进。
说来也奇怪,他越是靠近越是感到熟悉,就好像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家一样,但仅存的理智又告诉他这不是。
小屋坐落在密林之中,夹杂在一片雾气之上,即便只有几米的距离,都让人感觉它是漂浮在空中一样,只有走进了,才看到它连接着大地,地基还十分的牢靠。
他怀着希望的心情,正准备敲门,里面却传来一个人声。
“是明吗?这么晚了,才回来”,声音是那么像他的妈妈,语气中的责怪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他恍恍惚惚,意识之中已经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但一听到妈妈的声音让他不顾目前这个地方连接的是现实还是梦境,能见到妈妈已经超越了一切。他能够和她说话了,能够在迷失的时候,获得那么一点点的安慰和方向。
“快进来吧,不要让妈妈等太久了,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期望”
他推门进入,看到整齐干净的小屋,一切井井有条,点着的白炽灯将整个小屋照得透亮,泛黄的光线让人感到些许温暖。母亲一身干净的日常衣着端坐在灯下的桌子旁。并示意他坐到对面去。
“孩子,你可能已经猜到这里不是真实的,我也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去追寻你的父亲了。”
她停了一阵,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想安抚他接受这个事实。
家人的相继离去让他没了更多依靠,一个个打击最终会让人走向低谷。不免得让人失落悲伤,但此时此刻,明只静静的望着他的母亲,眼神里埋着热烈的渴望。这或许和他的经历有关系,和他跟父母长此以往的相处方式有关系。
直到母亲点了点头,他才和母亲做最后的拥抱。他们又恢复到彼此面对面坐着的情景。母亲眼里也少了安慰,而是一股的严肃。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有所注定的”
“我们应该顺应自然的安排,符合它的约定,我们才能永远如此的活下去。”
这几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和此事此地一样让人云里雾里。他正准备继续询问。突然眼前的灯越来越亮,最后甚至掩盖了眼前的一切,世界处于一片白茫茫之中。耳边不断的回想着一个声音。
“记住,一切都是注定,你要顺应它,不要违背它。更不要利用它”
白光带着母亲的身影和声音消失了,他大惊的呼唤着想让她回到身边。
“妈妈,妈妈,妈-”
他从梦中惊醒,眼前的黑暗已经消失,他发现自己睡在一片芦苇之中,像是鸟巢一样踏踏实实的卷曲在一起。四周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也能在不远处看到家的方向。
他飞奔的向着家跑去,想要弄清楚梦里哪些是不是真的,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母亲仅留给自己哪些神神叨叨的话,一定是自己失了神,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但等他到了家,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他都没有找到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去田里,河边,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毫无回应。
他坐在田埂上大哭,对着空无的天地大哭,他不知道为何,他感到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虚弱一下就占据了整个身心,最后眼前只是一黑,昏死了过去,也不知道天南地北。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镇上的医院里,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人。有些还打小都认识,但他好像说不出话来,只要看着这些人在吵吵闹闹。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挣扎了半天硬是没有挪动一下。渐渐的他又再次昏死过去。
这次昏死的时间更久,虚弱的感觉更加强烈,甚至让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妈妈的声音让他保留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才让他摆脱了那缠绵不休的梦和虚弱,他想要吃东西。
“那个,你好,我能吃点东西吗,我好饿。”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发出声音的,但就像平常一样想说就说了出来。
这一说话就代表着他已经完全好了,下午他就出院了。
或许有时候不用太刻意,事情反倒很轻松,越是刻意就越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奇怪的常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