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退潮

第十三章 城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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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不可能傻傻地迎接灾难，但又不得不承认资源和生产力的局限性，以至于宏观目标再清晰也无法短期实现。

    资源匮乏与科技不发达的国家没大亚国这么幸运，大退潮后，冷死、高原反应死的人口不计其数，全球笼罩着绝望的气息。

    大亚国的群众躲在防空洞里，半个月供粮的承诺没能使他们冷静下来，他们只想尽快排队乘上前往格陵兰岛或南极的运输机。

    张承言在等待了12小时后收到了撤离指示，他安排玉渊潭公园防空洞的群众穿上便携太空服、带上私人物品随车队前往机场。

    客车在冻土上缓慢行驶着，张承言望着窗外的玉渊潭，湖里不见水，只有一个坑，这是他这几年的决策导致的结果。湖水被净化后灌装成瓶装水，正在他后方的物资运输车队里摇晃着，只是现在已成瓶装冰。他跟着瓶子一起摇晃，终于累得睡着了。

    大巴车到达机场，停在民2000号客机下显得犹如壁虎般大小。张承言安排群众先登机，后勤人员迅速将物资装上客机，直到车队开始返程去接下一批防空洞的人，他才最后登机。

    极南与极北之间，张承言没得选择，这架飞机将载他前往格陵兰岛，这一去就似乎无法再回头了。根据国家的指示，他被提拔为WNSO格陵兰岛分部的大亚区区务部部长，负责大亚区的经济发展与民生问题，而在这极端情况下的提拔无法让他提起一丝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大亚国计划将人口分散到三个地方：格陵兰岛、南极和城市舰队。城市舰队已失去联系；小部分人口将被送往格陵兰岛；主要领导人已到达南极，而大部分人口也将被转移至南极。

    “走不了。”张承言脑子里一直存在着这个想法，因为他很清楚便携太空服的数量以及防空洞所配的资源一开始就没为如此大规模的退潮而准备。他觉得格陵兰岛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如果大批量移民前往，岛内的冰川资源同样不够用，这必定会引发连锁反应。他只能一边皱着眉头思考到达后的种种情况，一边随飞机飞向极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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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陆地失联后，城市舰队总指挥官齐蒙立刻通过无线电下令恢复紧急通信。半小时内，纽带号自带的信号发射塔启动成功，全体城市舰上的无线基站将信号联结在了一起，舰队内的所有人可以互相使用手机打电话和发短信了。接着，齐蒙将同在创世号上的罗森顾问请到指挥室，他想与这会社会学家讨论一下紧急措施。

    “罗教授，正如我们从前讨论过的那样，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陆地失联了，暂且不考虑陆地的情况，我们现在最需要顾及舰队群众的生活问题。对于眼下你有什么看法？”齐蒙提了一个非指向性的问题，这是他面向聪明人时的做法。

    罗森已经是带着答案来的，“第一，这遍地的海洋生物，挑一些能吃的冷藏起来，其余的得尽快火化，否则尸体腐烂后产生什么奇慢的瘟疫我们可就完蛋了；第二，在所有舰队中开辟道路，通往马里亚纳海沟，我们需要取水；第三，得拟个广播稿，稳定住大伙的情绪，灾难之下群众易恐慌。”

    齐蒙内心的想法跟罗森是一致的，于是他下令按照三个方案执行。他本还想继续聊下去，但此时外面机坪降落下一架小型公务运输机，罗森和齐蒙只好暂停对话一同去甲板上迎接来客。

    一名穿着西装的公务人员小跑下运输机，似乎准备交待完一件事就走，罗森和齐蒙见状也小跑上前。公务人员简要地介绍自己的身份并出示了证明，然后交给齐蒙一份文件袋之后迅速乘飞机离去。

    罗森自觉地回避开后，齐蒙打开了文件袋，里面装着两份主要文件：设立城舰直辖市和市长任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