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异邻居

作者: 牛牛红红 | 来源:发表于2020-07-01 09:46 被阅读0次

    我  的  奇  异 邻  居

          顾            冰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去外地参观学习十多天,坐了一天车,身子都快散了架,回到家里,累得一倒头就睡了。

        不知道是什么钟点,我被一阵嘈啐声闹醒了。声音是床板被高频率剧烈撞击后,发出的呼通声和吱嘎声,力度强悍而无穷,节奏快速而流畅,持续不断,没完没了。

        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这房子质量也太差了,一点也不隔音,又或许是那床质量差,经不住主人的折腾。谁家还没有那么点隐私,年轻人精力旺盛,不足为怪,他们干他们的活,我睡我的觉。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尽管我耳朵里塞上棉花,蒙着脑袋,那声音还是横冲直撞地往耳朵里钻,扰得人无法入睡。

        这时,又突然增加了咚咚咚的敲击声,这明显不是干那活的动静。我正感到纳闷,伴随着那急促的击打,又响起了尖利的嘶叫声。叫喊的是隔壁楼下吴嬸,她很早就从工厂下了岗,医院有病人请,她就去做不定时的护工。“地震啦!地震啦!”这一喊,引得左邻右舍,一个个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惊恐万分地问,“地震啦?地震啦?”

        隔壁传出一阵咯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好像在说,你喊吧,没关系。

        我隔壁的这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是什么局的副科长,有人叫他文科长,女的是干啥的,没问,好像是个体户,姓查,我喊她小查。我们刚做了不满半年的邻居。因为这小区刚竣工不久,我是五个多月前,才搬来入住的。平时,和他俩接触不多,偶尔在电梯里遇见,文科长很斯文,很有礼貌,总是主动称呼我顾老,而他老婆,脸总是板着,一副凶相,吴嬸背地里叫她母夜叉(查)。

        按理说,吴嬸这一闹,文科长这俩口子该收敛点了吧,可是,不!接下来,那声音更暴烈,更肆虐。这也难怪,正如一列火车,正加大油门高速行驶,猛一煞车,怎么能立刻停下来呢。

        吴嬸也不是吃素的,咚咚咚的敲击声也更趋激烈。“我还就不信了,看我用拖巴柄,不把你家地板捅个窟窿!”

        闹腾了一阵,终于平静下来。但刚刚睡意朦胧,那充盈着澎湃激情的声波又再次响起,让人不得不佩服文科长俩口子的精力过人,但这次,尽管声源能量不减,吴嬸却不再抗议,也许她已精疲力竭了吧。我甚觉好笑,人家在赛场上龙争虎斗的运动员不累,你在场外助阵呐喊的观众,反倒鸣金收兵,累得趴下了。

        第二天,在下楼等电梯的时候,遇见了文科长,他仍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很难与昨晚制造噪音的那个人,混为一体。他略带歉意地说,顾老,对不住,昨晚打扰你了。没关系!我说,我顽固性失眠,习惯了。往常,他和老婆都一块出门,今天,不见他老婆,我随口问,小查呢?他说,她去义乌进货去了,要三天才回来。这时,他家门里走出一个女子,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她朝我笑笑,没说话。

        这天晚饭后,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那个长发遮了一半脸的女子,她给我一盒舒乐安定片,说,顾伯伯,今天,愿你睡个好觉,看来,她俩今夜要连续作战,展开更猛烈的进攻。刚要转身,她又说,我爱看你写的乡愁系列文章,《看瓜棚》一文中,那个道貌岸然的大队书X,替你们看瓜,半夜里,瓜棚里又钻出来一个女人,你说,那人是谁,是他老婆,还是……,后来,咋样了?我不知然否。她接着说,你继续写下去,不过,可别把我写进去哟。她还想再说什么,文科长把她叫回了家。

        子夜过后,文科长家骤然响起敲门声,“小文,开门!死猪,你耳朵聋啦,睡死啦?”呀!是小查。这下可糟了,小查怎么提前回来了呢,那个长发女人还在她家屋里呀。文科长要是不开门,小查势必生疑,要是开了门,可就露了馅 ,这场戏会怎么演,我猜测着文科长开还是不开的种种可能和结果,我似乎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那一阵又一阵疾速的鼓点已经响起,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想不到,我老伴平时木讷,这时,却不知怎么会急中生智,她打开门,说,是小查回来了呀,文科长今早晨说,他去溧阳出差 ,还说你后天回家,明天他就回来了,今晚上没见着他,是不是住溧阳了,要不,你打他电话问问。小查说,小文为免打扰,就寝前习惯关机,打电话估计也打不通。我老伴又问,你咋没带家里的钥匙呢,今晚,你咋办?她说,原以为小文在家,就没带家里钥匙,办货比预计顺利,也就提前返回了,进不了家,咋办?看来,今晚只能贴墙上了。来!住我家。老伴一把把她拽进了我家里。这一夜,隔壁一点动静也没发出,让我睡了个安稳觉,但墙那边屋里的那二个人,估计不会睡好。

      冤家路窄。 清晨,小查在楼前恰巧碰上吴嬸。她主动凑上去问小查,半夜,你为什么不进家,而住到了石阿姨家?小查说她男人不在家。不会吧!吴嬸说,昨天傍晚还见着文科长,很晚,还看见你家窗户里有灯光,听见楼上有男女的说笑打闹声,咋会没人呢?小查的脸,立时由红变青,由青变白,摆出活脱脱一个不折不扣的母夜叉架势,她从墙角操起一根铁棍,上了楼,嘴里直骂道:他要是敢领狐狸精进门,我不把他那骚玩艺割下来,喂狗!门,撬开了,家里没人。桌上还留着一条纸条:我想念的查,明天我从溧阳给你带你最爱吃的乌米饭回来,吻你!

        也是乐极生悲,几天后,文科长出了车祸,伤势不轻,住进了医院。听说,是文科长带着那个长发女去兜风,而不慎出的事。我暗想,上回母夜叉怒不可遏地撬开家门,屋里没有文科长,更没有狐狸精,桌子上还有一张暖心的字条,文科长的骚玩艺庆幸没被割掉喂狗,这回,怕是保不住了。哎!这世上多少不幸,都是这不起眼的玩艺儿惹的事。

        但事情的发展,却让人难以捉摸。因一时护工请不到,自己货摊上又抽不出身,考虑到远亲不如近邻,吴嬸又是护工熟手,赋闲在家,小查去找了她。

        一见面,吴嬸说,请我去护理文科长,可以,护工费,也好说,但我上次跟你说,那天文科长就在家,你信吗?这次车祸,文科长的相好,就在车上,你信吗?

        母夜叉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她狠狠啐了吴嬸一口。你就不怕割舌头,小文是这样的人吗?你就是说到天边,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从小了说,我俩结婚前,小文追我追得死去活来,为了表示对我的忠诚,他在胸前纹了个心的图案,心里面又纹了查字,意思是他的心里只有我,我是他的唯一,我俩结婚还不到半年,就是一块炭,这功夫也不至于凉了,就是一碗饭,也不会这么快吃完吧。从大了说,小文是他们那个单位道德讲堂的负责人,我多次听他讲过课,余音犹在耳畔啊。他说,检验一个人的道德好坏,不是听他嘴上说的,而是要看他行动上做的,这行动的首要一点,是怎样对待家庭,怎样对待老婆,如果,连对老婆都不能一心一意,还能一心一意为社会,为百姓?所以,你让我究竟是信你,还是信他?

        此刻,我想起了那个长发女人,要求我写完《看瓜棚》中,殷书X和那个女人的结局,我想,还用再写吗,因为,在当今,有的事情的结局,往往是你所想不到的,未必是你所希望见到的。就说这个文科长,不知因哪方面的特殊表现,被冠以道德模范的桂冠,如今,科长头衔换成了处长,有人谄媚地叫他文处长啦。

        (后记 :近闻,地产大佬王某,猥亵女童,一审被判五年,辩护律师声称王无罪,其公司股票应声而暴涨。

        慨之,惑之,因而写了此文,以解心中之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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