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神医无辜死狱中
再说孔明劝解刘备后,孔明从王殿里出来,在宫殿门口迎面碰见许靖,许靖说:“我打听到一机密大事,不敢先报告大王,想到军师府中报告,听军师入宫了,所以赶到宫殿门口等你!”
孔明平静地问:“什么机密大事?”
许靖说:“有荆州消息传来,吕蒙偷袭了荆州,关羽已经被杀害了。”
孔明凄然说:“我这两天夜看天象,见荆州将星陨落,料定云长被害,只是担心大王难过,因此不敢说出来。”
孔明刚说完,宫殿内窜出一人,扯住孔明衣袖颤声说:“这样大的凶信,军师怎么能瞒着我?”
原来刘备心里怀疑,在宫殿内没走远,听到两人对话,大惊失色出来。
孔明、许靖连忙劝解:“消息传闻,不能当真!”
忽然近侍奏报:“马良、伊籍到了。”
刘备忙召入,两人细说荆州失守,关羽兵败求救,呈上表章,刘备来不及细看,又报荆州廖化求见大王。
刘备急召入,廖化哭拜在阶下,说关羽败守麦城,刘封、孟达不发救兵。
刘备吓得从王座上站起来,哆嗦着说:“刘封、孟达不救,二弟完了!”
孔明说:“刘封、孟达混账无礼,大王放宽心,我立即领军去救荆州危机。”
刘备跌坐在王座里,哀声说:“二弟有事,我难以独生!”
孔明一面派人到阆中报告张飞,一面开始调集军马。等到上午时分,探子接连报告说,关羽夜走临沮,被东吴擒获,誓不投降,父子都被斩。刘备听完,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众官救醒,刘备嚎啕大哭:“云长身死,我独享富贵有什么意义?”一天哭晕三五次,三天都不进水米。
孔明劝解说:“大王应该保重身体,才能为云长报仇雪恨!”
刘备泪眼婆娑,虚弱无力地说:“我和东吴,不共戴天。我要立即提兵出川,与东吴决一死战。”
孔明说:“此时万万不可,大王身体虚弱,应该先调养好;云长丧事未办,应该为他招魂发丧;东吴想让我们攻曹操,曹操想让我们攻东吴,各怀鬼胎,都想坐收渔利!请大王三思。”加上其他文武百官尽心劝解,刘备才进食,传令川中大小将领,都披麻戴孝,刘备亲自到南门招魂祭奠。
再说曹操在洛阳安葬关羽之后,每晚合眼就见关羽,内心惊惧,问众官,有人回答,洛阳居民以前被董卓无故残杀,洛阳城被董卓焚烧过,多有冤魂野鬼,难免产生怨气,聚成妖孽,加上关羽被杀,心中不服,无处发泄,从而扰人心神。
曹操不信鬼神,心中不以为然,但造成每晚睡眠不足,时间一长,渐渐染成头疼。严重时似乎脑袋裂开,疼痛难忍,请了很多良医救治,没有效果。
华歆奏报:“大王知道神医华佗吗?”
曹操问:“是为关羽刮骨疗伤的人吗?”
华歆回答:“正是。”
曹操有气无力的说:“听说过他的名声,不知道他的真实本领!”
华歆介绍说:“华佗字元化,是大王家乡人。他的医术绝妙,世间罕见。医治患者,或用药、或用针、或用灸,手到病除!就是五脏六腑有病,药物不能医治的,用麻沸汤给患者喝,患者全身麻醉,他用尖刀剖开患者腹部,用汤药清洗脏腑,病人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洗完后,再用药线缝伤口,用药敷上,有的一个月、有的二十天就完好如初。当真是神妙莫测,是扁鹊、仓公一流的人物!现在就居住在金城,离洛阳不远,大王何不召他过来医治?”
曹操命人请华佗来,华佗诊断完毕,说:“大王头疼脑胀,是患风涎的缘故!病根在脑袋里,风涎不能出来,喝再多的药也是枉然,难以治愈!”
曹操问:“有治疗的方法吗?”
华佗回答:“治疗方法是有,只怕大王不肯同意!”
曹操疑惑问:“什么法子?”
华佗说:“先喝我调剂的麻沸汤,彻地麻醉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xián),病自然就好了!”
曹操勃然大怒,指着华佗喝道:“你想谋害我吗?”
华佗解释说:“以前关羽中了毒箭,我割开他右臂,刮骨疗伤,关羽毫无惧色,现在大王的病情轻多了,怎么会害怕怀疑我?”
曹操怒极,说:“手臂可以割开,脑袋可以剁开的么?你分明是和关羽有感情,趁此机会想帮他报仇!”不由分说,吩咐左右拿下送进监狱,拷打追问实情。
贾诩劝谏说:“这样的良医,世间罕见,不应该轻易废了。”
曹操斥骂说:“这人居心叵测,我怎能留他?”
华佗在监狱中,一个吴姓狱卒知道华佗的神通,每天用酒食供给华佗,暗中照顾帮助华佗,华佗内心感谢吴狱卒的恩义,便偷偷对他说:“我受了重伤,回天无术了,可惜我的医术《青囊书》没有传人,你对我爱惜有加,我没有什么报答你,你可以拿我的信物到我家,取《青囊书》自己研习,继承我的医术!”
吴狱卒大喜说:“我如果能学到先生的绝技,自然用先生的医术为天下治病救人。”
华佗取随身信物给吴狱卒领附了一封书信,让他到金城问华佗妻子取《青囊书》,吴狱卒拿了《青囊书》返回监狱让华佗验看,华佗看完无误即将书赠给吴狱卒。吴将书拿回家藏好。半个月后,华佗病死在监狱里(《三国志.华佗传》记载,华佗常在曹操身边伺候治病,但不帮曹操根治,因为华佗一直想做官,后悔学医,想借此机会要挟曹操,被曹操识破,发怒收进监狱拷问,不久,被拷打致死)。
吴狱卒买棺木埋葬了华佗,急急忙忙回家,想取《青囊书》研习。刚进家门,只见妻子正将书在炉子里焚烧,吴狱卒大吃一惊,冲进屋内强夺,但是迟了,全卷几乎烧为灰烬,仅剩一两页书。吴狱卒大骂,他妻子抗辩说:“就算学得华佗一样神妙的医术,有什么作用?还不是落得死在大牢里的结果?”吴狱卒摇头叹息。《青囊书》就此绝迹,只剩下阉鸡阉猪的小法门,这是烧剩下的那一两页书记载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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