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总归是有点羞涩的人,没有想到,好歹也出了两本书,虽然内容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大上。
曾几何时,我多么想,站在某种高度,指点这个高度上下的江山,激昂文字,将粪土打包给诸侯换以打赏。
当然壮志一直未筹。于是沉溺在好吃懒做的途中。大致想,也或者可以借桑骂槐,指东打西,围魏救赵。假以某种不那么高大上的说嘴,去卖弄我满腹的情怀与皮毛学问。于是以食物入文章,以吃货名世人。满心期望,灰蒙蒙的市井中有人慧眼,指出那个肠肥肚满的邋遢胖子,其实就是大隐于世的济公师父。
可惜,我实在不是道济,世人也没有信仰。
宏愿难偿。于是理想开始打折,情怀也有甩卖嫌疑。有脱裤子裸奔的机心,更有跳楼喊一声“时不利兮胖子不逝”的勇气。但临门一脚。比如某次结伴入食肆。某友结账时还价,拉我出来威胁,看,这可是大美食家。出两本书的……
他言语未罢,我已掩面狂奔。
才情折不了饭钱,名声在自己吆喝到声嘶力竭后,依旧声息微弱。得了。关上文档,出逃书房。
这年的中旬,又出去满世界找倒霉催的单位混饭辙子。还好,总归有容身之地,做回地产本行。办公室外是辽远的空旷工地,时局行情皆不理想,于是触目便是塔吊孤单之影,工棚寥落萧瑟之意,秋风起,我和螃蟹一起心懒身肥。茶叶泡到没有滋味,于是换叶子换水。闲看电脑,心绪莫名又起。
恍惚想到,曾经那个下笔万言滔滔不绝废话啰嗦的吃货才子,难道唯剩吃货,不见才子了吗?一念于此,心有涌动。欲写个两三万字的文章自捧。待从头,收拾旧时光。
但真要落笔,便不知道怎么写开去。按说我是职业的吹捧人士,也心知肚明,该怎么谄媚到写作者的痒处,唯独自己对自己的这手伎俩是免疫的。
又想到某夜真是寂寞之时,也是百无聊奈到发指,忽生一事,居然从盐城话,用祖父母的溱潼话,从外祖父母的兴化话念自己的名字,一声一声,念到忽然眼角一湿,要不赶紧打住,肯定潸然泪下。
此刻明白,这个孩子曾经是多么的想有出息。这一辈子,娇生惯养,无忧无虑。即便生性愚笨,也无风无浪过到现在。虽然注定出息不大。但念兹在兹,无非还是希望让他们能看到我的这点出息。
是的,此刻。
树欲止而风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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