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搬一次家不容易啊!"记得小时候几次搬家,都是爸妈忙前忙后,我和弟弟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又要摞动呢?最近,奔四十的我,也经历了一次搬家,也就是我们当地人所谓的"摞窝窝"。
作别秦源的云彩本来老公的单位在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就已经不生产闭矿了,他本人也回省城西安自谋生路去了。大多工友们在停产之后,闭矿之前就已搬离,我们迟迟未动,一是因为不确定把家当放哪;二是因为我想可能是他和我都舍不得离开这生活了20多年的煤矿吧!
1997年,我跟随父母第一次来到了陇县东风镇戚家坡煤矿,那时候徐州人还未接管煤矿,矿名为宝鸡市戚家坡煤矿,爸妈是这里的工人,我和弟弟自然而然也就是煤矿子弟了。安顿好后,父母每天忙于上班,我们就在煤矿附近的学校上学,渐渐的我发现,只要我们说,住在煤矿,老师们都特别"温和",同学们也特别"客气"。后来,徐州人接管了煤矿,矿名改为秦源煤业有限公司。爸妈的待遇也提高了,煤矿在陇县当地的影响举足轻重,只要一说起是煤矿的,当地人都很"热情",我慢慢地体会到做一名秦源子弟的"优越感"了!
作别秦源的云彩后来我成家了,我的另一半也在这里上班,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时间,虽然房子很小,但是却也是"蚂蚁窝窝,五脏俱全”,我经常笑侃老公,称我们家为"陈白陋室"。周末在家,我在家照顾孩子,打扫卫生,晾晒衣服,忙完之后,再按老公下班时间做好饭菜,等他下班回来一起吃。闲暇时,我们也一起出去在附近村子广场转转,春天在后山半腰采苜蓿,摘洋槐花;夏天去河边捉蝌蚪,秋天在后山山楂地里摘山楂,冬天在幸福大道上散步……现在想想,在煤矿的生活虽然不及市里繁华,但也其乐融融,不失本真,是我人生当中最踏实的一段生活吧!
秦源煤矿大院里一年到头,绿树成荫,花开四季:春天桃花杏花竞相开放,粉的像火,白的像霞,都开满了花赶趟儿;夏天月季漏出笑脸,向人们展现她漂亮的脸蛋儿;秋天的菊花儿爆满院子,就怕人没发现她的美;冬天的梅花扑鼻香,好像是想告诉人们,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越看越有趣味儿!一年四季,花香扑鼻的秦源大院,不仅有美丽的花儿,还有那万年长青的雪松。柳树身姿曼妙,当然为了防止煤尘,园林工人们特意在生产区和生活区的分界区域,栽种了一些笔直的白杨树。白杨是树中的"伟丈夫",柳树是树中的"美女子",一刚一柔,恰到好处,也别是一番美景!除了美景,为工人们配备的生活设施也很到位:有24小时免费供应的开水,公共浴室也是24小时供应热水,冬天有免费的暖气。运动场地上篮球,乒乓,羽毛球等运动设施一应俱全,就连跳广场舞的音响也是每晚六点准时响起。领居们大多数和我们年龄相仿,楼上楼下,几年下来都很熟悉,孩子们平时一起玩,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可想而知,对于一个少年时期是秦源子弟,成年后是秦源家属的人来说,你可以想象她对这里的眷恋之情!因为这次搬走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作别秦源的云彩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也该到离开的时间了,因为煤矿为了管理方便,要将四号楼楼门锁起来了封楼了。回去收拾东西,打包行李,干一会儿,歇一会,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慢慢变老了,东西说多也不多,可我却整理了好久好久……
联系好了工具车师傅,师傅还叫来了他的大舅哥来帮忙,因为冰箱,洗衣机都特别沉,而且还是从七楼往下搬,难度真的很大,在我们三个人气喘吁吁抬出门还没下楼时,爸爸以前的几个同事,他们看我人少东西多,也来帮我们搬东西,"人多力量大"在我们几个人的一起努力下,"重家伙"们都如愿搬上车了,我内心非常感谢这两位搬家师傅和几位"古道热肠"的叔叔们,此刻看见车上的行李,我内心五味成杂……
真的要走了,我想起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中的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挥一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而我此刻,正轻轻的挥手,作别秦源的云彩!再见,秦源煤矿,你像一位温厚善良的长者,在我们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苦难时刻,收留了我们一家人,给了我家的温暖,往后余生,我将永远怀念您!
作别秦源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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