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

忙碌的人大都在白日活动

我习惯在晚间醒来

怀揣着胆怯

去填满我总是叫嚷的肚子

我不知道我的食物从哪里来

我只需去嗅去找

然后去窃取去啃食

人类的劳动成果

有时候习惯了

亦可能生来如此

我甚至以为 我是在生活

为填饱我的肚子

偶尔穿街过巷时

我总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在光影里穿行

风霜缠满背影

大大的人儿

越发大的影子

嵌进街道里

尘土在身体里攀爬虎窜

我有时也好奇

那么沉的步伐

怎么驮得动 那么大的影子

可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总爱夜行

隐匿进暗夜里

填满我总是虚无一物的皮囊

一时间 我甚至以为

它在我的肚子里 那就是我的了

为生活奔忙的人

总在夜色中归来

偶尔还会叫嚷着 恼怒着

说我糟蹋了他们的东西

可他们与我有何不同

他们为了生活

我为了生存

生存吗？

窃取的种子

可以暂时裹腹

但是 它会在自己的身体里

生根发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