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
“皇上这是何意?”李怀曦捧着孕肚跪在地上,冷宫常年阴冷潮湿,冰冷的地面连一个普通人都跪不了片刻。她捧着肚子,在齐渊脚边生生跪了一刻,嘴里只重复着一句问话。
“怀曦不是一向最懂朕了?”齐渊反问她,他的声音犹如从前一样温柔,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李怀曦与他四目相对,眉头紧皱:“臣妾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怀曦呀怀曦,朕的怀曦那么聪明。”齐渊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指尖在她红唇上轻轻摩挲,原本轻柔的动作忽然变得粗暴起来,“可惜朕早就厌倦了你这张脸,至于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朕来动手?”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原来这么伤人。
李怀曦的心像是被捧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早就摔得粉碎。
“是她的意思?”李怀曦早就应该想到,凌潇潇容不下她,怎么可能容得下她生下齐渊的长子。只是她没想到,齐渊已经对凌潇潇爱到了这种程度,能将皇后之位奉给凌潇潇,现在又为了她要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齐渊,虎毒尚不食子。”
“是吗?”齐渊冷笑着将手里的白瓷瓶掷到她身上,瓷瓶弹落到地上,转了两圈,滚到她的脚边。齐渊眼神恶狠狠地:“怀曦,别让朕亲自动手。”
“她若是容不下我,我以后不出现便是。皇上若是容不下我,请皇上赐臣妾休书一封。”李怀曦伏在地上,声词恳切。
“休书?”齐渊掐着她的下巴,眼睛里竟是凶光,“想跟别人双宿双飞,想得美。李怀曦你给朕听好了,只要朕还活着一天,你就永远是朕的女人,这冷宫就是你的牢笼,一辈子都别想走。”
李怀曦眼睛里噙着泪水:“齐渊,你真是……”
“你肚子里的和宫外的你选一个。”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意,李怀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齐渊的脸,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的不舍或是其他情绪,可是除了冷漠她已经寻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李怀曦的手颤颤巍巍的拾起地上的白瓶子,瓶盖和瓶身分离,发出“啵”地一声响。她盯着瓶口,剧烈的颤抖让瓶子里的药水有点洒出来,落在李怀曦的手背上冰冰凉凉。
她不禁想起那年太野的那场大火,火舌灼灼侵蚀着她的皮肤,她的背火辣辣地痛。端起瓶子一仰而尽,冰凉的药水从她的喉咙滑过一直流入心腹。
药效奇快,不多时,李怀曦素白的裙下已渗出大滩血红,鲜艳浓烈,血腥味刺激着齐渊,像是回到了当年行军打仗时厮杀的战场。
李怀曦倒在桌子边,咬着下唇,脸色苍白,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手指紧紧地握着白瓷瓶。许是身上太痛了,她的五官扭曲着,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后怕:“当年在太野战场,为何我没死,如那时我死了,便可不见你现在模样……”
第2章 姐姐你竟敢私藏
李怀曦小产的事,不出半天就在宫中传遍了,对外说是不小心摔着了,其实人人心里都心照不宣地等着皇上的动向。
齐渊那边连个问候都没有,每日只与新得宠的熙嫔交颈而卧。
李怀曦落胎第四天,皇后凌潇潇便派人到冷宫请她去参加春宴。
她撑着身子让小竹给她换了件最艳丽的衣裳,一步步从冷宫走到凤仪宫。
“呦,这不是慧王妃吗?王妃真是贵人事多连皇后娘娘的宴会都敢迟到。”
如果不是她太过眼熟,李怀曦真不能想象认眼前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两天前这个女人还是冷宫里最卑贱的女奴。
李怀曦没有回答只是撤着嘴角冷笑。
“你笑什么?看来是教训还不够。”她说着扬起手就要打。
突然一个声音呵斥道:“熙嫔不得无礼,王妃虽然还没有封号,可也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皇后娘娘万安,”熙嫔欠了欠身,“那也是先帝封的,且不说别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慧王爷,哪里来的慧王妃。”
凌潇潇的红唇微微上扬,似是默认。
“今日叫众人来也没别的事情,皇上今日心神乱序,听不得笛声,所以从今日起宫中禁笛。本宫怕各位姐妹来不及上缴,已经派宫人到各宫中收缴。各位姐妹,不会怪本宫自作主张吧。”凌潇潇说这话,就算众人有怨言也不敢多言。
李怀曦隐藏在众人中,手拽着自己的衣袖。
凌潇潇派出去的人动作很快,不过半晌就已经抬了两大箱子的东西返回来。介是凌潇潇正带着一群人在池塘边赏鱼。
“各位姐妹,本宫如此做也是为了各位着想,还希望各位姐妹谅解且不要有私藏。否则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她话音刚落,不知道是谁从李怀曦的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本就虚弱不已,这么一推,跄踉了两步摔倒在地,一只翠绿色的短笛从袖子里跌出来,落在不远处。
她朝前爬了两步想去捡。已经有一只手抢在她前面,从地上捡起了短笛。李怀曦仰起头,只见凌潇潇一手把玩着短笛,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姐姐,你这怎么还私藏了一个。来人把这个给本宫丢了。”
“不要。”李怀曦一个机灵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凌潇潇扑过去,一只手抢过短笛,另一只手顺手一推。
凌潇潇尖叫了一声,身体朝后一划,落到后面的池塘里,顿时周围一片慌乱。
李怀曦却盯着自己手里的短笛,松了口气。
还好这个还在。
她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感觉到人群躁动着,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短笛。
猛然间,一只苍劲有力地大手抓住她短笛的另一端,她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男人,顿时面露惧色,本能地倒退了一步,他却紧紧地抓住短笛固定她的脚步。
“李怀曦,你在做什么?”齐渊出声呵斥道。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凌潇潇全身湿透正倚在嬷嬷怀里,见到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姐姐,皇后之位是皇上赐于本宫的,你再恨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那笛子你自己留着,本宫不拿了,你为什么要推本宫下水。”
李怀曦还没反应过来,齐渊夺过她手中的笛子,甩了下衣袖:“来人,把这贱嫔带下去关到佛堂,没有朕的允许不准离开。”
“皇上,臣妾没事,姐姐刚刚小产。佛堂凉,她……”凌潇潇话还没说完,便又捂着肚子,呜呜咽咽起来:“陛下,妾身肚子疼。”
“快去宣太医。”齐渊眉头皱得更紧:“来人把贱嫔拖下去。”
“不。”李怀曦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短笛,即使被侍卫拖着,也试图伸手去抢夺:“还给我,把笛子还给我。”
齐渊皱着眉头,看也不看手里的笛子,随手朝后一丢。只见水面溅起一层水花,李怀曦顿时发疯了一般朝着池塘冲过去,齐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回来,抬手便是“啪啪”两巴掌落在她脸上。
第3章 为什么推皇后入水
李怀曦只感觉自己脸颊上火辣辣地,仰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齐渊。
“发什么疯?快把她拖下去,不要污了这清静的地方。”齐渊看也不看她,甚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转身抱起凌潇潇。距离太远,李怀曦没能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就像凌潇潇说得,佛堂确实冷。明明已经是阳春三月,寒气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进来。李怀曦蜷缩在角落里,空气中的潮气侵蚀着她背后的伤疤,那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双手握拳,强硬着支撑着身体,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哗”,李怀曦只感觉脸上的水,让她心里也凉凉的,背后的伤疤火热。
“贱嫔起来吃饭了。”
一只坏碗丢在她面前,李怀曦却没有力气起身,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可是身体早就不受控制。
“她这一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其中一个声音说道。
“死了才好,剩的我们动手。”另一个人走到她身边,在她身上踢了两下。
李怀曦感觉到痛,动了动身体呜咽了两声,声音微弱:“是齐渊让你们来的?”
“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这个贱嫔直呼的。若不是陛下要贴身照顾皇后娘娘,你以为你能活多久?”
李怀曦听到这话,忽然笑起来。这也算是报应吧,她因为凌潇潇丢了孩子,凌潇潇因为她病倒,也算是换她孩子一份公道。
她的手放到平坦的小腹上,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想着:孩子,你安心去吧,娘会给你报仇的。
佛堂幽暗僻静,不知年月。李怀曦躺在地上,只剩下偶尔抬眼的力量看看外面的天光。那只装饭的坏碗一直摆在面前,半夜耳边传来“吱吱”声响。她心下知道是有老鼠,但是已经连抬眼皮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有人走到李怀曦的身边,踢了踢她的身体,见她一动不动顿时着急起来。
“怎么不动了?快去找太医来。”
“不能找太医。”另一个人拦住她,“若是被皇上知道,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了。”说话的人伸手探了探李怀曦的鼻息,“还有气息,死不了。”
李怀曦在疼痛中醒来,入眼便是一尊面色狰狞的雕像,她皱了皱眉头,哼了声。
“醒了。”一个声音说道,“快些把那些东西给收拾了,一会儿元公公来若是见到了不好。”
只见一个人拎着几只僵死的老鼠和一只破碗快速转了出去,李怀曦突然很是庆幸,若是自己吃了那碗饭,是不是就跟那几只死老鼠一样了。
齐渊呀齐渊,这就是你的目的。可惜她不会死,也不能死,她要活着,她还没报仇。
“人呢?”元德顺的声音李怀曦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她的眼睛霎时间瞪大。
她被半托半拽的带到外面,元德顺朝她行了个礼:“娘娘,皇上有请。”
李怀曦推开扶着她的人,单手扶墙站立着:“你去告诉他,我还没死,他的奸计没得逞。”
元德顺没有作答,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陛下,人带来了。”
齐渊坐在龙椅上,单手撑着额头,听到元德顺的声音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李怀曦站在大殿中央,等着齐渊先发话。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齐渊见她不说话开口问道。
“陛下希望我说什么?”李怀曦反问他。
齐渊拍案而起,指着她道:“李怀曦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什么故意将皇后推下水,你知不知道皇后因为你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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