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记事……
文/东华
小小绿绿的,一排整整齐齐的核桃永远留在了姥姥家的窗台上……题记
每年冬天母亲便从老家来济,常住二妹家的另一套电梯房,出行方便。我不出去做兼职的时候,便陪母亲住。
今年天气冷得晚,母亲在老家工作着,有时候在家附近的厂子里剪线头,有时候给邻居家翻玩具或者给玩具往里填填充物,今年主要是给她所住的小区里一家服装加工间手工撩衣服边。这样每月有几百或成千元的收入,所以天冷得不厉害,母亲是不愿意来济南的,母亲对工作赚钱很是喜欢(可惜,我并没有遗传母亲的这个性格……)。
天气晴暖的时候,我和母亲在小区院子里散步,因为是单位的楼房,院子里干净,绿化优美,母亲来住了有五六个冬天了吧。
和母亲在院子散步,偶尔捡拾了五六个核桃,才发现院子里那么多核桃树。树上的高处还有很多核桃,风大的时候,便有核桃落下来。每天出去散步,都能捡拾六七个核桃。母亲走累了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休息,我便把捡拾来的核桃给母亲在石头的地面上摔开两个吃,剩下的四五个揣在兜里拿回家,不几天就收获了一堆核桃。
记得春夏来二妹家,她常隔着阳台的玻璃让我看核桃,说院子里老多核桃树,每年都结老多老多核桃。在春夏浓绿的叶间,离阳台玻璃又远,我没怎么看见核桃,倒是看叶子茂密得狠,我说我就看见了稀稀疏疏的几个!在二妹着急的指划里:那么多!那么多!你怎么就看见了几个呢?!也许我家人都知道小时候的我对核桃有那么多神秘地向往……现在才知道二妹见我看不到着急的原因了——都下雪的时候了,树上高处还挑着那么多核桃!
二妹说院子里有的老太太爬上树站在柯衩上用个大杆子打核桃,我惊讶地不得了:不怕摔着吗?再说在这样的单位上班的,又不差钱!“嗨,人家本来就是山里的,整天爬高上低的打核桃,摘杏的,在咱这平整的院落里这样打核桃,不是小菜一碟吗?人家打好几大袋子核桃!”二妹说。
我姥爷在县教研室工作,我常年住姥姥家:农忙的时候住在姥姥农村的家里,农闲的时候住教研室家属院,逢年过节才回我自己家里住(当时家里还有二妹,三妹,家里孩子多,我基本上在姥姥家长大)。
家属院里有一棵别样的树,我村里的和姥姥农村里的树我都认识:杨树,榆树,柳树,泡桐树,合欢树(绒花树),楸树(后来来济南才知道的名字),椿树,杏树,梨树,花红树,苹果树,说它别样,是因为姥姥告诉我它叫核桃树!
我小时候鲁西南基本上都不种核桃树,我也没见过并别说吃过核桃了,也记不清啥时候见了核桃,只记得村里和我家错对门的王老奶奶的鞋筐里有两个核桃(也不知道,我怎么认识那两个长得像脑子一样的东西叫核桃),老奶奶常年做针线活,夏天常常在她院落的槐树底下飞针走线,说是院落,她家一直没有围墙,我便常常盯着那两个核桃看,常常想,她怎么不离开线筐一会呢,我好拿走那2个神秘地有极度诱惑力的物件——长得像脑子,吃了脑子一定好使吧!这是我当时拿走最强大的理由(在遇见这2个核桃前,核桃对我来说就是个传说!)
自从知道家属院里那棵核桃树,我便活在一种热切的期望里:我一定要吃得核桃!
把这想法和姥姥姥爷说了,他们便笑起来:没人能吃得核桃!我惊奇地问“为啥!?”“因为还没到熟的能吃得时候,就被打完了!”他俩哈哈地笑着说到。
于是每年姥姥的窗台上便多了整整齐齐的一排:从花生米般大小一直到小杏大小般的核桃——这是我的杰作……在童年里我一直没吃到那神秘的物件……
后来和我父母姊妹谈起姥姥窗台上我那一排核桃,整个童年里对核桃的怅惘还是那样地弥漫心间——即使后来核桃于我是那样的常见与平凡……
核桃吃的很嗨的有两次,一次是高中时,三姨家里,当时我三姨的一个远房表姐正好租着我姥姥那间家属院里的房子,做水果批发,把好多核桃弄我三姨家里,让我三姨给她家推销核桃,周末我去三姨家(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不回家的周末我常常去县城的三姨家),表弟教我怎么吃核桃:用他家的门挤。“门框一个坑一个坑地,多难看,再说挤坏了怎么办?”挤了几个我看看门框担心地跟表弟说。“没事,挤不坏,难看在里面看不见”当时上小学的表弟说。我俩就这样周末挤一堆,吃一堆核桃。
第二次是我怀孩子的时候,我吃了老多核桃——那时感觉贼好吃!
第一次吃得嗨得结果,是多年后听二妹说,三姨家的门框三姨发现有老多窝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三姨知道是我和表弟干得不?也不知道表弟“坦白了还是揭发了?!”)。
第二次吃得嗨的结果是:我儿子刚出生,头发黝黑发亮,长发披肩……
隔着阳台看到核桃树上的好多核桃,还有阳台上捡拾的核桃……和母亲遛弯时又讲起我幼年时和核桃的种种往事……
姥姥姥爷已不在了,但小小绿绿的一排整整齐齐的核桃,永远地留在了姥姥家的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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