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里的大小子,考上石庄院陆军指挥学院这件事情,经小脚大娘传扬出去,一下子全村人们都沸腾了,街头巷尾议论十几天,夸奖祝贺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这户小院地位上升了,不是因为穷困缘故,更不是孩子多,而是我家小院位置风水好。瞬时小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揣摩不透。
当时父亲五十二岁,个头不高,瘦骨嶙峋,白净面堂,浓眉大眼,也算俊朗人。家穷身卑,很少有人夸奖温暖话语。
我父亲在闲着的时候,看到一群儿女,蹦来跳去,也穷乐呵一下。
“你娘大高个,模样俊俏心地善良,我才娶她呢?”父亲半开笑地说。娘不理睬那一套,笑了,我们幼稚追问娘:爹说,真的吗?
回头寻找我爹,他己经出了院门,不是干嘛去了。
家中兄弟四个,一个姐排行第二,我是最小。五个孩子,挨节的,一节间隔两岁,不大不小,光吃粮食一年下来二千多斤,田地收成才不到二千斤,穿衣蹬鞋呢?兄弟们不饥饿,穿衣不漏腚,父母维持一家生计相当不赖,别说结余粮食。
家里穷的叮当响。父母地地道道的农民,大字不识。有七亩多田,风调水顺,收成自然多,粮食够一家人吃,算作年景好。春天一连三个月不下雨,田间的禾苗枯萎,便颗粒无收,家里人吃嘛?
有一年春夏交节,一连两个多月,一点雨也未下,田地的禾苗几将旱死,急的村里的大人跪拜求雨。
村东头有一条大河,河床上有一眼人工挖掘的井,深十一二米,直经两米,供全村人饮水。赶上大旱,村里挑选三十个妇女,年龄四五十岁,儿女双全,口碑俱佳。排成一队,穿戴整齐,头扎白毛巾,左手拿一竹簸箕,右手拿一条笤帚。
大中午12点整,太阳挂在天空正中央,阳光刺眼毒辣,晒得地面都卷起一层皮,映射得人们汗流浃背,喘不过气来。妇女队伍围着这眼井,跪下来,一同拜三次口中默默嘟哝着,请龙王爷大发慈悲,可怜众生,赏赐雨水。然后用簸萁和笤帚比划六下,表示虔诚,必须动作整齐。我娘也在求雨妇女队伍当中,大概在中间位置。
到了临近傍晚,龙王爷真开恩了,来了几朵乌云,下了一阵地皮湿雨,结果不起任何作用。
媒人从来不踏我家门槛,怕姑娘嫁过来,受苦遭罪。有几次媒人路过我家门口,加快步伐,一阵刮过去,怕遇到我父母,问到脸上,尴尬的很。我爹娘主动上门求媒人,给我大哥说媳妇,人家口中答应着附合着,没有一点实际行动。煞是急人,穷现家。
父母愁眉不展,心中忧闷,也无计可施。在这一年十月份,我大哥应征入伍,到河北省某城市某部队当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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