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采蜜记》是李银河老师的自传。
读这本书的时候,自己感觉像是在进行一场旅行:从开始少年时期温馨快乐、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平原”;到青年时期渴望自我价值、却深陷内蒙古大草原西西弗斯的“丘壑”;再到饱读名作、思想逐渐成熟、进入国务院成名时的“高峰”;最后直到深入喜爱的社会学领域、耳顺之年转向写作,感悟生活真谛后,成为内心热火、表面平静的“大海”…
在听完这位智者娓娓道来过去的人生和经历后,自己内心如同窥得一个更大世界之后的喜悦不断涌来。
我折服于作者的坦率和纯粹,仿佛看到一位不断追求自由、挣脱束缚、解放内心的女性,正在心无旁骛的奔赴在她期待的旅途中。
有时候,旁观别人的人生,不由得想要反观自己,得出一些新思考:
经历,往往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成长,是一个不断拓宽生命边界和自我视野的过程。
每个人的成长看似无序,可是回头看又有一些清晰的节点,将他们分隔成一段又一段不同的岁月。
李银河老师1952年生于北京,1969年到1971年参与内蒙古兵团生产建设,1974年到1977年在工农兵大学也就是现在的山西大学(好有缘,这里也是我的本科母校)攻读历史学;1982年到1988年就在美国匹兹堡大学攻读社会学硕士、博士学位;1989年至1990年,师从费孝通,成为北京大学第一个人文学科(社会学)的博士后;1992年至2012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2012年以后,就专注于写作。
李银河与丈夫王小波,图片来自网络后来一直被她提到的,在经历蒙古建设兵团的垦荒戍边回到北京后,她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将世界文学史上的书单挨排看,边看边做笔记,后来还将这些笔记整理出版,名为《我的心灵阅读》。
她称这段经历是“发现宝藏”,由此之后一直保持着大量输入的习惯,包括进入大学后,也多以自己阅读书籍自学为主。
其实,在作者的人生经历中,不难发现,她不断地从一个领域进入到另一个领域,可谓不断打破认知的边界,通往自己喜欢的、渴望的、自由的领域。由于在山西沁县下乡时期有了很多社会调查的影子在,因而在读硕士的时候,她放弃了并不喜欢的历史学,而转向社会学,之后又进入性学的研究范畴。
一直都喜欢经历丰富、涉足领域广阔的人,他们往往内心深邃多元、纯粹又有趣,这种特质就足以让一个人变得迷人而精彩。
记录,让自我成长和蜕变变得有迹可循
作者谈到之所以写个人传记,是受了《获救之舌》的启示。在她看来:凡人自有他的深刻和伟大,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
而用文字来记录成长,才能看到一个人一路走来的蜕变。
我之前一直关注的一位博主,从零几年的时候就开始做科技视频。但是后来他也开始了一些文字记录,他的解释是“视频能记录的只是我现在及以后的样子和生活,可是我之前的二十多年的时光和故事,视频无法复原,而文字可以传递。”
图片来自网络《人间采蜜记》中作者回忆了过去自己内心成长的一些细节,我深以为然,虽不是同样的事情,可是成长的拔节之痛却是一样的。
在经历内蒙古建设兵团3年平庸而无意义的劳作带来的西西弗斯般痛苦时光后,再回到北京,作者写到“那时的我感觉已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年人,虽然当时我才刚满二十岁。一切的天真烂漫已经离我远去,我受不了它,无论见到以什么形式出现的天真烂漫,我都会感到不知所措,甚至会产生一种轻微的反感”。
“我刚从内蒙古回到北京时,心中常常感到惶惑,仿佛失落了什么,并且为失落的东西而隐隐发痛。我感到心中一些最美好的东西被毁掉了,丧失了。这种感觉像后悔一样使人痛苦,但又不完全是后悔,而是一种离开童年、进入成年的感觉。虽然心中那些脆弱的真善美被现实中强横的假恶丑掩埋了,驱散了,但是我并不后悔,心里反而觉得比以前更踏实、更成熟、更有力量了。”
“从这段磨难以后,没有什么样的生活我不能忍受,没有什么样的苦难我不能承受,没有什么人能使我再轻易地相信什么。”
我很确信,曾经我有过、并且未来我也还会经历这种成长过程中的失落感。我们无法缅怀,只能告别,然后走向成熟。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于日常的记录,就是关于我们对自身、他人及当下所处时代或环境的思考。每个个体及其经历或许都很平凡,可是记录下来这些日常,也是对平凡大众生活的一处描摹,你又怎么确信不会引起共鸣呢?
就如同英国小说家简奈特讲的,“人写作时,摆脱了个人的狭小的生存空间,进入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与他人、社会和世界联系在一起”。
愿我们,都有自己的一个空间,是关照自我内心的、同时又是链接世界的。并由此能够获得一种状态,就像李老描述自己坚持记录和写作的状态:
“我正在进入一生最有趣的阶段。每天早上醒来,心情愉悦,就像爱丽丝漫游仙境,准备进入一个未知的探险过程。”
态度,取悦自我的人生真的很棒!
每个人都应该有、或者说都会有自己不同的人生态度和格言,而也正是这些态度会指引我们过上不同的生活。
不去谈论生活态度的优劣,只是觉得,如果我们有自己对于人生的理解和态度,就应该心无旁骛地坚持下去。
图片来自网络在书中作者将自己对于人生的态度定义为“采蜜哲学”:人间如花丛,我只是从中采撷一点点精华,对其他的一切不去理睬。一生只有短暂的几十年,要好好享用自己的生命。自由奔放,随心所欲。
想到已故的姥姥,很小的时候经历战乱、家人离去,在那个特别的年代,教会是很多人逃避战乱的地方,她从小信仰基督教长大。而在今后的人生中,各种惨淡、困苦她都经历过,可是“善”的信仰却未曾变过。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哲学,而能遵从自己的内心过一生的人又何其有幸!
生活在世俗的大染缸里,我们或多或少的有些参照物和规训约束,取悦自我是一个有难度、某种程度上也有些风险的选项。
可是,作者却毅然选择了自我这条路,“我深深感到,不可以将自己的心情系在别人的评价上,因为人在这个世界上是绝对孤独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兴奋点。如果太介意别人的评价,必定不会有轻松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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