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是花园式学校,去年九月刚去的时候,多数树都只剩了浓密的叶子,——花园嘛,都是花树。只有一棵核桃树上挂满了果子,自然是认识的。还有樱花啦,玉兰啦,不开花也认识的,其他大多数都默默矗立着。
春天一到,她们纷纷招展开来,——最先开的是腊梅花,再就是桃花、重瓣榆叶梅、紫荆、紫玉兰……校园里花团锦簇。
今天讲到第四单元的第一课——《花钟》,里面提到许多花:牵牛花、蔷薇、睡莲、午时花、万寿菊、紫茉莉、月亮花、夜来香、昙花……
前几天已经给孩子们说了校园里开放的花的名字,在教室里说的,说的是大概位置——比如,厕所门口的那株开满了花,像梦一样美丽的,是红叶李。今天课特别多,上午连着三节,下午连个三节,还有两个课间操,简直累得要崩溃。
下午上一节课,让孩子们休息,我站在走廊上看整个学校的布局——挺对称的,设计上是花了心思的:中路直对教学楼中线,左右两个花坛对称,合抱粗的松树,一侧一株;松树下是紫荆,每侧四丛;樱花树也是对称各一;紫玉兰在松树的对角线上。红叶李是独株,所以她一个站在两侧厕所的中间。翠竹在校园东北角。去餐厅的小门口,两侧各有一株木槿。
我正看着,张文昊跑过来:“老师,您来……”
“干什么?”
“您来呀,您来。”他边说边往楼下走。
马上要上课了,他的样子,不像出了什么事,但要我去哪里呢?
我迟疑的时候,他都走到楼梯口了,回望我。又说:“老师,您来嘛……”
我只得跟着他走。
我走到楼梯口,听见后面操场边有雀跃声,孩子们是去看紫丁香了吗?早上上课给她们说紫丁香开了,后面操场下坡处有两株。
张文昊不放心,还在楼梯拐弯处仰望,看我来了没有。
我走下楼梯拐弯,几个孩子就跑过来了,簇拥着我往操场走。
“老师,老师,您看……”纪沐汐指着一朵花给我看——紫丁香上一簇一簇的花,她指的那朵,是五瓣儿的。其他的花,都是四瓣儿。
“好神奇哦!”我赞叹道。
“老师,我是不是最幸运的?”纪沐汐期待地问。
“当然咯……”我说。纪沐汐一下子跳起来了!
上课铃这时候就响起来了,孩子们还要让我看许多花呢,索性,先不去教室,在户外多呆会儿吧,纪宸钰手里居然拿着语文课本。
“老师,这是不是万寿菊?”我一看,二月兰嘛。
他们又纷纷跑到“菜地里”,把葱说成韭菜,“葱的叶子是筒状的,韭菜叶子是片状的。”我给他们说。
地里有许多蒲公英,开着灿烂的黄花,“老师,老师,这是什么?”
“蒲公英呀,《金色的草地》里不是说过吗——‘中午的时候,蒲公英盛开,草地就是金色的,到了傍晚,花朵合拢,草地又成绿色的。’你们看,把花瓣儿合拢,外面的花萼是不是绿色?”
“是。韩老师。”他们齐声说。
“这蒲公英的花,还可以吃呢,清热解毒。”我摘了一朵,放进嘴里。我小时候经常吃这种“鸡蛋花”呢。
“这节成了生物课咯。”纪玉嘉说。
“语文的外延和生活的外延相等,这节依然是语文课。”我笑道。
我们又去了前院,牡丹花,“饱胀得像要裂开似的”,哪课里的?“《荷花》那一课,老师。”张文昊说。张文昊果然是班里记忆力最好的。
紫玉兰树下,我问“我以前给大家说过,玉兰花是几瓣儿的?”没人回忆,都跑到花下去数了。“九瓣儿,九瓣儿!老师。”本来嘛。
一路走过去,一株一株的树,龙爪槐呀,梅花呀,一一讲了。龙爪槐,是因为他的枝干倒下来长,就像龙爪。梅花已经谢了,长出了娇小的叶子。
竹林那里,大家纷纷给我看一杆被一年级时候的张伊诺坐坏的竹子,出土处的第三、四节已经支离,但它还长着青青的叶子。“竹子的生命力很顽强哦……”我对孩子们说。张伊诺在一边现出羞赧之色。
重瓣榆叶梅正开得欢喜,孩子们纷纷跑过去看。
“老师,能不能今天写日记,明天再写摘记?”纪沐汐突然问。
“当然啦。”我回复她。
我们是周一三五写日记,周二四六写摘记。今天周四,应该写摘记,但今天认识了这么多花,孩子们迫不及待要写日记咯。
这么积极地要求写日记还不多见哦,不是每次都发愁不会写吗?
这醉人的春色!
我也写一篇日记,以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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