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 H
27日姑姑邀我到家吃饭,因为我要离开洛阳了。姑姑家离H的店很近,以前我去姑家都会拐过去坐一下,后来因为情感上退出,就很少去了,现在要走了,我想给H打个招呼。
下午从姑家出来,向南过两个街口,再向东拐进一条步行街,步行街的尽头是一个小吃摊,穿过小吃摊,后面是拥挤的城中村——H的店准确说是在村里——小吃摊后面七八米的路南,两片小小的店面缩在倾斜的街道下,一片彩票店,另一片就是H的理发店。
看到熟悉的店头,我脚下虚了一下,我紧张了,我没有停顿,还是镇定地走了过去。
店里没有客人,里边的柜台后有一个人,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在抠手机。有点陌生,不过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我大胆打个招呼,嗨!她抬起头来,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还是那么飒,黑色棒球帽下漏出麦黄色的头稍,暗黄色的补色夹克,很年轻,很有活力的感觉。
H问: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抖抖帽子上的水,放在角落的椅子上,说:我上午去我姑家了,顺便就来看看。你这里怎么样?
还好吧,就这样。说着,洗了枣子放在桌子上。
有吃的就好,占着嘴不说话也不尴尬。我咬着吃了一颗,意识到如果要不尴尬就必须继续吃。我又捏了一颗,慢慢一口一口咬着吃,把核吐进垃圾桶,拽一张手纸擦了手,走到柜台前——她还在柜台里低头扣手机——说:我要走了,来给你说一声。
去哪里?
先出去两天,然后就去郑州了。
去郑州做啥?
不一定能不能成,还是先不说了。我突然对自己要做的事不那么自信了。
你这人,有啥不能说的?她是不能容忍扭捏作态的。
我笑了,这就是她,说:没什么,就是跟之前的同事一起合作个托教班。你哪?
H又从柜台后面出来,我才注意到她穿的是哈伦五分裤,在膝盖上一收,很青春——她以前说过,做美发,必须这样啊。她这样很美,但我没见过她素颜的样子。不过秋雨接连下了几天,气温是有点低了。——她看着外面,叹了一口气:这里说是要拆,人越来越少了。
我说:我在姑家也听说了,说拆已经有好几次,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确信。
她超对面抬抬头:反正人慢慢都搬走了。我注意到对面的商铺已经全部都关门了。
我:那你的店怎么办?去哪里?
H:我能怎么办?又没地方,又没钱!就先这样呗!
我尴尬地笑笑,我做托教入股的钱,还得仰仗我姐的帮助,说:那就先在这里干着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知道我是真豁达,还是并不在意。
要说的,想问的,都已经做过了。
我收拾了帽子雨伞,说:“我得走了。”告别,更不需要拖泥带水,
我扣上帽子,朝后面挥挥手,就进了雨里。进来到离开,可能有五分钟,我想我刚才是否有必要放下伞和帽子。
辞别 退证
30号早上起的挺早,先把昨天装好的箱子封箱,顺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然后把餐具也清洗抹干装箱,被子也打包,最终整理出九个大大小小的包。
现在不是先去寄行李,而是先去图书馆还书,还要把把图书证退掉,回来的时候从驿站借个手推车,把要寄的一次就推过去了。
太康路书房只隔一条街,我骑自行车过去,平时我都是步行的,今天尽可能得快点。
《在路上》是昨天晚上才看完的,《看不见的手》只看了一小部分,关于二战的部分,我复述一个问题你思考一下,关于结束战争,一种是更快结束战争的办法,一种是使战争结束时的区域分配更符合某些人的安排的办法?你猜他们选的是什么,想要知道真相,必须更详细的资料,当然,你还得有勇气。没看完,很遗憾,我要走了。不仅是书要还,读者证也要退了,有一百块钱押金在里面呢。
太康路书房的管理员告诉我,退卡必须去区图书馆,就在南面一条街。去图书馆我去过一次,也不远,麻烦的是你得进政务中心的院子,再上到B栋的四楼,有点麻烦。好处是这里面的书是按照藏书号排列整齐的,只要有,就特别好找。我来找过一次书,所以知道。处理退卡的姑娘还是上次帮我找书的姑娘,声音温温柔柔,做事不急不慢,但也绝对不怠慢你。区图书馆工作的年轻姑娘她们真的很优秀,但是想到她们要一直做这样一个简单的工作,我又觉得惋惜。她问了我办卡的地方,然后让我签字。我以为她会问我为什么退卡——就像我在某宝某多退衣服时一样——那么我会说“因为我要走了,离开洛阳了”,可是她没有问,我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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