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黑暗中的昆虫嗡嗡作响,
病房楼道的风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隔壁床的老太太吃了安定偶尔小声地打着鼾,
朋友圈不同时差不同地域热闹非凡。
不再听老北京的故事,
不再听十点读书里别人的故事,
不再看影视剧喜欢的人物喜欢的生活,
不再看被包装出来的世界。
回忆着一针一针缝伤口的疼,
回忆着黄色肿物,红色血流,白色棉签,金属色手术刀,绿色的布,这一切路过右眼晶体奇怪和惊悚的感觉,
突然回忆起了童年淘气常常挨父亲打的疼。
长大后我对疼痛感觉竟还是很敏感,
只不过每每一疼,一哭,一觉,
再醒来,就又天下太平。
眼科病房大都是得了白内障的老人,
生命快走向尽头的时候,
身体各个部位一个个都快到了有效期。
说走就走的旅行,
想拼就拼的事业,
想吃就吃的美食,
想看就看的图书,
一切灯红酒绿,
都默默作了告别。
带着病人手环被认真监管,
躺在白色病床,
活动在不长的封闭走廊,
没有任何事情可做,
躺着,躺着,直到躺的背疼难耐。
才想念日常自由的生活。
才真切认识到终点总会到来的无能为力。
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才庆幸自己有健康,有生活,有激情,有无限的可能。
侧卧,饱腹,
感受着岁月静好,
向往着野蛮生长,
不畏,不惧。
2016.07.24
于北京 宣武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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