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六年的农村插队经历,在我人生道路上打下深深的烙印,现在年近古稀,不知怎么啦,反而产生绵绵不尽的农家情思。春种、夏锄、秋收、冬藏,这些我都参与过,现在回想起来有甘有苦。
图片来自网络我至今还记得与农事有关的时令、节气,习惯将天气变化与农业丰歉、农民生活连在一起。尽管现在居住在城市,但我还是牵挂着当年插队务农的地方—安徽萧县,现在自媒体蓬勃发展,我关注了萧县电视台的APP,它定时地会把最新消息推送给我。
当年我插队的地方是淮北农村普普通通的一个生产队,赵庄。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庄,100多口人,大部分人家都姓赵,人均3亩地,青壮劳力只有十来个。我们五个小伙子的到来,乡亲们还是很欢迎的。
刚去农村的时候,我们还都是懵懵懂懂的小青年。开春后,生产队长领着我们五人在屋后的沟边上栽了五棵树,寓意是什么,当时也没深处想,认为春天种树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后来想想,他们是否希望我们象树那样扎根在这片土地上,还是象树那样长大能成材,这五棵树现在不知是否还在,如果在,那一定是参天大树了。
在农村六年,我的脚步丈量了生产队里的每一寸土地。村庄里的农田、麦场、菜园、树木、池塘,沟渠以及水井无不勾起我的田园情思。早看旭日东升,晚看满天星斗。蛙鼓、蝉鸣、鸟唱,常常激起那个时光回忆;夏日里跑到邻村的大塘里游泳,晚上天当被子地当床。在田间,用土坷垃作为棋子与老乡下一种土棋,煤油灯下打牌争上游,再窘迫的日子,隔三差五地搞点小酒喝喝,这些有趣的画面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那里的乡亲勤劳质朴,对我们知青关心照顾之情至今仍然铭记在心。那年冬天,生产队派我们两个知青上山拉石头,拉得出汗了,两人就把棉袄脱了放在板车上,一路颠簸,回到家后一看棉袄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生产队长看到这种情况说:“这么冷的天,没有棉袄怎么过?棉花队里现成有,赶紧扯布做”。二天之后,我们两人都穿上了新棉袄,虽然式样老土,但穿在身上还是暖烘烘的,那是乡亲们的情意温暖了我们的心。
都说老了喜欢恋旧,离开曾经插队的农村已有五十多年了,对农村田园的眷恋,倒不如说是怀念那些乡亲们,于是就促成了去年九月的淮北之行。遗憾的是当年那些熟悉的乡亲大都过世。“耳畔频闻故人死,但见眼前少年多”。就是少年也不多,他们随着打工的父母在外地读书,整个村庄给我的感觉就是空荡荡的。
我们住的知青屋早已成了废墟,不知何故,象征着故乡家园的水井也被封了,上面堆着石头。井沿处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枣树也被刨了。村里以前充滿田园气息的池塘现在是一片绿藻,隐隐传来一股腥臭味,站在村口向田野望去,也不见在田里“汗滴禾下土”的劳作人影。看到这一些,我怀疑地想到这难道就是我梦际缭绕,挥之不去的第二故乡吗?心里一片惆怅。
在去之前,我想如果条件允许,以后每年在春秋时期去农村盘桓个把月,重温当年的农家生活。“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是难以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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