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公园西有小丘,我没能考到它的原名,只是偶然听到有人称它为蛮丘,这应该是它的样子与馒头十分相似吧!然而,这是由东和南两面看才能得到的结论。
我高一时曾在秋冬之际登上过小丘。丘上已被削得很平整,有状元亭拔地而起,巍巍高哉。我沿着亭四周的围栏俯瞰;丘西北方乱石杂立,上下最险,人迹窜罕至,丘底又有大片林子,影影绰绰,似乎是槐树。丘的北面是延绵的丘梁,如长龙出水,上面铺了石砖,与园北的回廊相结,回廊到此处已尽,因而修得有些像亭子。亭北的扶拦已尽数被毁去,因常有人踩踏,栏基已十分平滑,亭基之北,有睿森然,我目测它有二米左右。我曾长身立于亭基上。凉风西起,林木摧飒。初鼓动我襟时,的确让人心旷神怡,飘然出世;不多久寒风侵损气血,涕泗横流,因而成为校园忧怀诗人最受欢迎之所,美其名曰:临风亭。后来,一批勤工俭学的同学异军突起;斥起苦吟的骚士,长期盘踞此地,以图免费的西北风果腹。然而,每到春去夏来,风向攸转,这群人都怏怏离去,才子们嗷嗷地重整旗鼓如此往复,到底有多少次交锋,也无从察清。
丘东有石阶直上,共分三层,阶多逾百数,雄伟异常,暗示学途漫漫,只有历经辛苦才能步入殿堂。阶旁曾是茂盛的草甸,高可没人,相传才子李十三初成八中时,连最便宜的汽车旅馆也舍不得住,便在阶北的草丛里打了野战。如今时过境迁,坡上已改种树木。丘南坡最为陡峭,因而学校未作易整,坡上槐树成林,密不容脚,只有老猫出没。这片林子,矗于南坡,翠绿莹莹,秋冬叶落,也有无穷傲骨,仰对苍穹,遂也有人称此丘为槐丘。
丘西南有沟,深可伏隐半人,直通丘底小径。许多文科的同学认定它是由雨水冲涮得来。我曾算过它的深与宽,这样的沟,平常的雨水是不能奈何的;况且坡表面有草覆盖,如此,只有传说中叫“如注”的雨才能办得到。又有理科生质疑,丘上非常平整,为什么只在西南有渠且渠中有巨石浑然截挡,又怎么作疏水之用呢?文科班又以月亮的运动与潮汐形成对!后来,便引发了校内著名的“丘渠成因密”的大辩论。往往都是口舌机敏的文科生占上风,理科生虽频有妙想,但因缺少精通考辨地理的人,每每被诘到瞠目结舌,俯首不语。我当时还在小食堂游历,再者我对天文的太阳元象说知之甚少,所以错过了这场盛会,至于后来理科同窗们如何孤注一掷,扭转乾坤,我也是不知。不过同学 间有诸多版本的传言,其中又似“梁祝版”和“基督山复仇版”最为同学们津津乐道,至今不衰。而如今同学大多采信理科生的:“下滑成因说”即有人或猫之类由山顶滑下,日久天长所留下的痕迹。目前辩论的重点已偏移到:为什么会有人从山上滑下。有人猜测说是:“小食堂引发的重金属中毒所致”。这也在等待学校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我在三号宿舍暂居时,曾在五楼看到三两对男女坐于亭外丘沿促膝而谈,作“坐看牵牛织女屋”状。我一直都在寻觅一处八中里没有男女出没的地方,遍涉四方,铩羽而归,只有一处颇符所述:厕所。也让我在沮丧中略感欣慰。
浮世变幼,人去人来;小丘不增其高,不减其庄,端然坐,喜怒不显。至于把人言视云烟,将激辩作尘粉,不惊不扰,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宽处行,忠于信仰,暖不争花红,寒不改叶绿,足以作我们的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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