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小七
众人脸色均是一变,看来这少年不是逃难,而是直奔这里寻求帮助的。
为什么他要找的人是红凯?难道红凯真如那白衣人所说,并非用刀?倘若不是红凯杀了县令一家,那凶手又是谁?此刻又在哪里?
一连串疑问在客栈里飘荡,整个大堂变得有些诡异,没有人会傻到将疑问第一个说出来,大家都在等那个胆子大的人说点什么来打破局面。
“半斤牛肉来啦!客官您要得牛肉,您慢用。”
胖几一声大喊,堂上飘着的疑问被震落一地。
众人开始从新盘问少年,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事。再者,人们总是对想不通的事喜欢刨根问底,不得答案不罢休。
老者虽也诧异少年的回答,但总归是阅历丰富,不至于乱神。
“公子是何人?为何受伤,又为何要找红凯?”
少年被一连串问题弄的只回答了一句“我叫望江,白啸山庄少庄主。”
“白啸山庄?丝绸生意遍布城中的白啸山庄?果然是个公子哥啊。”
望江话不多说,又问了一遍红凯是否在场。众人皆答不知。
听望江说来才知道,他果然是遇到了劫匪。
那人身材魁梧大刀横握,身着黑色紧身夜行衣,脸遮黑巾且眼神狠历,与望江在进城的马车在大道上相遇。
那人横刀便上,没几下仆人便死光了,但对望江并未下杀手,却要他去暮来客栈找红凯,并带话,若天黑前做不到,便灭门白啸山庄。
所以望江一路找来,路上虽听了不少县令一家的事,但为了自己的家人,就算红凯是恶人,也得找到他,说不定有什么转机。
众人听来越是觉得奇怪,这用刀之人怎么凶残如杀害县令一家的人一样呢?
望江见众人均不知道红凯在哪里,索性告诉众人,那恶人让他带话红凯,说今日黄昏要来取红凯人头,让他洗干净了等着。
“呵呵呵……”楼上春花姑娘银铃声灌入众人耳中,皆是不解望向春花。
“诸位莫怪,小女只是觉得那人太过狂妄,红凯也算小店常客,可没见得像大家说的那般不堪,也没见得那么好杀。”
“那春花姑娘可否给大家讲讲这红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春花仍是扇面半掩,呵呵一笑,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说了一句“别急,黄昏将至。”
众人关心的可不是红凯会不会被杀,也不管这真正的凶手是谁,只要悬赏令上写的是红凯,那么就拿红凯的人头就是。
此时大家紧张的是假如红凯不敌用刀之人,被其杀了,那价值万两黄金的人头可就成了香饽饽,怎么样拿到这颗人头,众人皆在悄悄打算。
一时间,大堂里皆是窃窃私语声。
黄昏来的很慢,大家在此之前已是酒足饭饱,有的撑着桌子状若思考,有的趴在桌上鼾声如雷,有的手握兵器耐心擦拭,有的三两抱头,有的横躺长凳,均是一副闲散悠然的样子。
床边白衣公子早已不在窗边,而是进了客房,楼上春花老板娘也不在楼上,此刻也在房中。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当一柄大刀与一条腿同是落进大门内时,所有的正常都变得不一样了。
“红凯!各老子出来!”
众人看这来人,头顶接近门框,不宽的大门此刻只从边缘透出一些光线。
来人黑灰色紧身夜行衣,面遮黑巾,右手掌心撑着刀柄立于身旁,左手一个布包。整个人背光而立,看不清神色。
“红凯,老子知道你在!”
来人又是大喝,望江早已认出这便是杀人的大汉,想要背过身,但转念一想,为了家人也要跟那人说已经完成交代,便从长凳上起身,并不向前而是原地说道。
“大刀大哥,你交代的事我办了,但是这里并没有你说的红凯。”
“没有?你小子无能还像如此交差?无用之人活着何用?”
说着就往前踱步。众人见状跟着后退,只剩当初扬言要杀红凯的少年和望江杵着不动。并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脚底像是被粘住了,如何都动不了。
提刀大汉走到望江跟前,左手布包落地,右手提刀就向望江劈去。
“铛~”
大刀被打落,大汉只觉手掌发麻。一袭白衣飘然落在望江身旁将望江推至身后。
大汉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三年前便是这样被打败,今天可不会了。
“还是那么爱管闲事啊,红凯,可那又有什么用,你救下的人,我想杀照样杀。”
“看来当年不杀你,真的是大错特错。张莽,你是忘了当年给你的教训了么?”
此话刚落,大汉张莽眼色微变,眼光从一丝惧怕转而变成愤怒。
“自然没忘,当年你怎么伤我,我今天都将一一奉还。”
“你有那能耐么?你屠杀县令满门,这一笔我今天和这小子的一起跟你算。”
白衣红凯落地时,众人已是知道他就说红凯,却不曾想到红凯是这么一位翩翩公子。
两人眼见就要开大,楼上不知何时看着的春花开口道。
“店内只许吃饭,不许斗殴。”
“老子说了算!”
大汉张莽眼色一横就要刷刀,一道光影嗖的冲出,大汉已被仍将门外。
“掌柜的?”
“去收拾吧”
众人还没看清,胖几拍拍手已回到厨房门前,抬起一筐萝卜走进屋内。
白衣红凯此时已到门外,众人此刻将两人围在中央,不过围的非常宽敞。
张莽话不多说提刀便直砍过去,红凯侧身轻松避开,闪身其后剑柄狠戳其后背,张莽身体微欠旋即站稳,回手一撩刀尖自红凯衣袂贴面而过,随后两人拉开距离各站一方。
“有点长进,可惜仍不过如此。”
红凯剑仍未出鞘,语带轻蔑。
“别高兴得太早,这三年我可没闲着。”
话声未落,张莽已欺身向前,大刀自下而上斜刺而出,眼见就要抵到红凯正面,红凯一个闪身,跨步越至张莽后背,一脚踹去,张莽因用力上冲,这一脚让他一个踉跄连人带刀摔了下去。
红凯贴身而上,剑已抵张莽咽喉。
“我说了,不过如此。”
张莽并不放弃,想旋身拿刀反切,红凯早已洞悉其动作,一剑刺穿张莽右手背,顿时血肉模糊,但未听张莽发声。
“当年我以剑刺面为何?撩去你命根为何?你道我今日穿你手又是为何?”
红凯并未拔出剑,而是继续发问。
“当日你作何好事可还记得?你我为何反目你可有过反省?”
张莽想要反抗,红凯又将剑再刺入两分,疼得他左手握着剑身想要拔出右手,但因红凯将剑刺入地里,定死了他的右手,挣扎几番后眼里的狠历暗淡许多,抬头与红凯对视时,眼里竟是求饶之色。
红凯对此视而不见,对众人说道。
“在下红凯,江湖浪人,并未做下任何恶事。此人张莽,望习村人,三年前我路过望习村时与他相识。彼时他身无分文,一身褴褛说要进城找人,我便带他进城。进城后,并未找到他所说之人,而我正好要去县令家与旧识相聚,便带他一同前去。”
红凯还未说完,客栈老板春花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一字一句接上话来。
“但他却胆大包天,竟觊觎县令之女美色,入府期间使用手段将县令之女玷污,还以此要挟要县令纳他为胥。”
众人听得皆不可置信,春花继续道。
“县令无奈,红凯懊恼,但人言可畏女孩贞洁名声胜过一切,县令便应下了婚事。”
“县令之女听得这样的决定,大婚当日便上吊自尽了。此贼却毫无悔意,想要抽身便走。红凯忍无可忍,将其划花其脸让他不得见人,削其根本不得在祸害他人,丢在大街让众人唾骂。”
张莽听着春花的话语,却是毫无波澜,抬头端详说话的女子,总觉熟悉,但又想不起。
“谁知三年后此人竟杀了县令全家,还嫁祸红凯,小女这番解释,众人可都清楚了?”
春花扇子捧于身前,狠狠的看着地上的张莽,抬手一挥扇去了张莽的面巾。
春花附身看着张莽,眼中毫无波澜的问道。
“看我面熟是么?你可知,我找了你三年?”
张莽瞳孔一缩,一把匕首已刺进锁骨半寸,眼里冒着的不是痛苦而是得意。
“哈哈……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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