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家路上刷着朋友圈,看到燕妮幺幺发了一桌子菜的照片。照片里有姨夫,另外两人应该是姨夫父母,幺幺作为掌勺者,没有出现在照片中。
幺幺写道:
送别一屋的人,独留我一人,留守这座城!都说因为一个人才爱上一座城,而我又是因为什么被困这城呢?非我不愿逐流......其实怎样都好,说好的即使一个人也要开心过好每一天!......夜归的你们一路平安。
朋友圈先吃里一共六个菜,虾仁、炒蛋、鳝鱼、茄子、胡萝卜烧鸡、鱼汤。虽说没有过大节应有的菜量——你来掌勺炒六个菜试试——但是看见姨夫们腮帮子鼓起的样子,就不由得脑补出菜香四溢和咀嚼动作,十足勾起了我满满的唾液分泌。我真想在旁边加一座。
过节应该有过节的气氛,不像我在这里一个人孤单地对着屏幕。虽说我们这些远在家乡之外的人总好像自己享受了孤独就比那些呆在父母身边的朋友们高人一等,但话说回来,与家人团聚不应该也是你存活在这世上应该享受的美好事物吗?
与家人在一起是快乐的,再加上一桌子好饭菜填饱肚子,那种满足感应该会让你分泌很多多巴胺,心里的不爽会减轻很多吧?
记得大学有一年国庆,一个乐山的朋友邀请我们一行人去她家玩,30号晚上到她家已经天黑了。朋友的家还是农村里那种小平房,照明用的白炽灯泡,但是她们家准备了好大一桌菜,几乎全是肉:
同学家的饭菜
我特别喜欢这种甑子饭,一颗颗泾渭分明,不粘牙。也特别喜欢柴火灶炒出来的菜,每一坨肉都亲切地与水火交融,没有粉饰,粗犷有力。不像某些餐厅,尽往菜里使劲加芡粉,黏黏糊糊,吃到胃里便翻江倒海。
我们几个小伙伴假装客套之后便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人饿久了,眼睛都冒着绿光。吃饱之后感觉特别幸福,简短聊了聊天,困意袭来,然后朝朴实无华的床上一躺,伴着蛐蛐和偶尔的狗叫,进入梦乡。
我在12年写过这么一个相似场景:
孩子们是不自觉的,让他们觉得该回家了的,并不是自律,而是他们的肚子饿了。山下的那一排排房子已经炊烟袅袅,柴火肯定烧得正旺,一席丰盛的晚餐正在准备当中。
穿过橘林的小道回家,手也不洗,就跑到正屋旁用作厨房的偏房里偷嘴,土豆烧鸡,青椒肉丝,油淋皮蛋,就连看见极为普通的农家自腌萝卜干,都会不由得吞一口唾沫。本来就香,加上肚饿,那感觉......看到孙子们满足的姿态,外婆也就笑笑,不会说什么。
如果菜还没都炒好,我喜欢在偷完嘴后坐在灶前,帮忙添火。火要空心,人要实心,大人们总会在耳边叮咛,柴添得太实,火不易烧旺的。我却不太踏实,坐没多久就会跑出去,和其他孩子们玩了。
饭菜全部上齐,家人围坐,孩子们就端好夹好菜的饭碗,另辟一座看电视。
这是在夏天,饭后大家都会去门前空地上乘凉。门前刚好有两棵香樟树,风一吹过,簌簌之声,更增添了一份凉意。
农村的夜没有太多的声色犬马,没有穿透云霄的霓虹,只有浸入心灵深处的黑暗。可它却并不可怕,它单纯地告诉着村民们,忙了一天,是时候休息了。
只要有人、有菜、有吃完今晚不散的宴席,我觉得就是人间一大乐事。
可惜现在的我是孤独的,也没有一大桌可以面对的饭菜。人是需要存活在关系中的,所以我怀念小时候的世界——那个世界很小,也都是熟人社会,但也没有什么不好。
或许,在这样的陌生人社会,来点熟人社会的元素,更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否定熟人社会,认为它不好呢?否则,大家也没有必要去加入一些强链接的小团体了。
一个人,该有多强大,才能享受孤独。目前的我,是远远没有这个力量的,原来我害怕承认我的弱小,如今我坦白面对。
燕妮幺幺应该是想念那一大桌饭菜和围坐周围的人了。
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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