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笔友”这个词,恐怕很多90后、00后的后生都没什么概念。它就如同我们如今的微信朋友、QQ好友中的那些似乎认识却不甚熟悉的那类存在。我也是多年未曾想起过这个词,何况那些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曾经的“笔友”们。
许是和最近我和女儿在看的书都是书信合集类型的有关,她看《亲爱的汉修先生》,我《查令十字街84号》,今天脑中突然浮现出了笔友这个词。
笔友 笔友这应当是风靡在二十年前的一种年轻人的交友方式。那时,我还是个学生。笔友的由来一般有三种方式,第一是某个认识的朋友介绍的,第二是有些期刊杂志上会刊登一些寻求笔友的豆腐块小广告,你要是有觉得文辞看的比较有共鸣的就可以依地址去信联络,第三种就是比较随心所欲的——往某某中学某某班级随便写个某某座号收,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否会有回音都听凭天意。
和笔友们都会聊些什么呢?具体内容早已记不清楚了。只知道,那时的人们还单纯可爱,鲜少遇到言语上会有唐突、冒犯之徒。笔友也分很多种,雅一点的会讨论讨论比较喜欢哪个作家、诗人的作品和自己的感想心得,俗一点的就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碎嘴唠嗑。谈的来的,一周写个一封交流交流感情,说不拢的书信的频率就就慢慢地从一周到半月,从半月到数月直至最终有一方觉得了无乐趣彻底断了联系。若是同性笔友,一般云淡风轻交往得也比较心平气和,书信内容平实坦诚多些,能够长期联系下去的仅是因为相互的某一点共鸣或欣赏,倒也相当珍贵难得。若是异性笔友,则需考量的因素也会更繁琐一些。比如,言辞要合乎男女交流的距离,不可言语唐突给对方造成什么误会,当然,心有好感故意为之的不在此列。现在想来,当年好像还是收到过挺多张笔友寄来的照片,男生居多,可算得上英俊的貌似凤毛麟角。也被笔友要过好几回照片,大部分都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掉,寥寥几个给寄了照片的,还特意去找个样貌模糊不清或像素质量不高的蒙混过去。看来,从小我就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啊!也有调皮的时候,给自己取个笔名、换个性别“忽悠”他人的,窃窃自喜的同时又带着丝丝愧疚,书信措辞也要耗费精力构思,总得写得合乎自己那虚构的身份才行。
大部分笔友一段时间后都会“寿终正寝”。有的是因为话不投机,有的是因为已经无话可说,有的是因为对方有了要“逾越”的苗头,有的是因为了解了双方的真容觉得不合意就淡了的。在我亲身经历中是如此,当然据说还有真的见面成了朋友的,就类似于十年前的网友见面似的。仔细想想,如今还有留下的笔友印记,好像只有老家储物柜里那座已经断成两截的拉小提琴的少女雕塑了。印象中那是一个东北或西北的男性笔友寄给我的,那时我已经在小学里当了一名勤勤恳恳的园丁,繁琐的教研教学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书信写得也少。而这位笔友算是比较谦谦君子地维持了比较久的书信往来。好像是我生日吧,他给我寄了那座雕塑工艺品,当时在我们那还不算发达的小镇,我从邮政局抱回那个沉甸甸的包裹的时候,心里是感动和惊恐共存,生怕亲朋好友误会那是早恋的节奏。
书信交友,在我们青春的90年代,真是一个美好而带着些探险意味的交流方式。那一张张盖着全国各地不同邮戳的邮票,一封封装着或美或丑字迹的各式信封。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得要对陌生人敬而远之,还会对未知的远方望而却步。
《查令十字街84号》 ,一个个源于书信的美好故事,勾起了我对年少时光的追忆,也勾起了对人生中许多匆匆过客的歉意。我一直不是一个容易敞开心扉的人,因为知道自己并不具备能够完美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与人交往中话留三分、情止礼仪,可能也错失了不少本可以交心的朋友。只有隔着书信,还能够包装好自己,也保护好自己。
致——笔友:比陌生人多一些,比朋友少一些。致——青春:比庸碌平凡多一些,比跌宕惊奇少一些。
2018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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