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了,手机总是被各处的红叶美景霸屏,真的很美。秋冬是万物凋零的季节,总会有些深深浅浅的惆怅结在心怀。有了红叶就不一样了,那火一般的灿烂,为季节扮上彩妆。
看红叶最好是去山林,树树嫣红,川川斑斓,无尽妩媚,无尽妖娆,一枝一叶,一色一韵,醉了阡陌那一颗颗秋心。
时常想起那片红色的山林,童年里的红叶。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村度过的。农村的孩子懂事早,很多事情为父母分担。初冬,不需要母亲的催促,我就早早起床,要赶在过年前,预足过冬的柴薪。附近的山头已无柴可砍,要想砍到粗壮的柴禾,就要赶到离家几里的山头去。阴阴沉沉的早上,雾气中少有人行,背着镰刀提着扦担,邀三两伙伴,匆匆向那迷茫的大山而去。裤腿被一路的霜露水打湿,浸冷的粘在身上,野菊花铺天盖地开得绚烂。
翻过两处山谷,攀上一座人少到过的山。我们的眼睛在寻觅,希望能找到质量上乘的柴禾,更希望能遇上枯树干柴,那样没有水份的柴禾会轻很多,那就就可以多挑一些回家。
我们往高处攀爬,突然,眼前一片通红,一片红树林就在在不远处。我忍不住站立观望,视野所及,那天空已被飘荡的红叶完全覆盖,红叶悠然地在风中飞舞,天空、树上,地下,全是一片红。从来不曾看过如此场景,瞬间,我惊呆在了那里,这一刻,定格成了我记忆里的永恒……
小时候上山,经常遇见这种红叶子树,好砍,好剁,好烧。这种树生长在岩沙子岗上,土壤贫瘠,而且在迎风的向阳面,寒风吹不倒。在银装素裹的冬日,以挺立的躯干裸露在数九寒冬里,从不低头,蓄积着力量耐心地等待着春的来临,在这萧萧季节里,越发显出魅力。红的枝干,红的叶片,一丛丛一片片地怒放在这缺少养分、缺少土壤的山脊上。
小学毕业后,我随家搬到了城市生活。上初中时,我再次见到了红叶。在我们学校马路斜对面有一个工厂,厂区里种有一棵乌桕红叶树,到了冬天,火红的叶开满树,非常壮观。那时工厂大门口有警卫值班守门,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围观赏。有一天放学路过,突然一阵大风猛刮,红叶卷飘上空中,有几片竟然飘过围墙,落到我脚边。我当宝贝一样,把这几片卵形的红叶藏在胸前衣服里,一口气跑回家。马上找了一本较厚的书,把红叶夹在书里。
第二天早上到学校里,我拿了两片红叶向同学们炫耀,课休时,有同学向我要一片,说做书签真好看,放学前,我把这两片红叶送给了玩的最好的两位同学。
时间如梭,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时代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如今城市绿树成荫,桂花、茶花、月季花、玫瑰花、紫荆花、银杏……各种植物应有尽有,人人脸上都显露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但,每到落叶萧萧的季节,故乡的红叶,便走进我的记忆里,那一树红红的脉络,延伸着我不尽的思乡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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