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挎着谢三少赠送的阿迪包,在大朱的陪同下缓缓走出F1厂区,外面刺眼的阳光让我有点不适应。三年多的QSMC生活在这一刻终于宣告结束,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刑满释放,我心飞翔的快感。
当我转身再看一眼那幢再熟悉不过的建筑时,却另有一番伤感涌上心头,我努力的想挤出几滴热泪聊表哀伤。在逝去的几年光阴里,我把我的青春都献于此,并亲眼见证一个又一个里程碑的诞生。
很多人习惯在离别的时候码上一段文字聊以自慰,我也不能免俗。此时,我正坐在闵行莘松路的一家网吧,狠狠的吸上一口中南海,打开电脑,打开博客,打开了记忆之闸。我一直不太喜欢用“XX,今夜请将我遗忘”,“天堂向左,XX向右”等煽情的标题,在如此大支的工厂,我终究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卑微的很。
2003年底,我背着重重的行囊,从广东流串到上海,来到全球最大的笔记本制造基地。每天看着上班路上的人潮汹涌,厂区内听着全国各地不同的方言,地下室吃着价廉物不美的快餐。一千多个日夜里,我们曾经争吵过,开心过,怀疑过,幸福过。
第一次领人民币是报道后的第三天,200元的超产奖。我拿着它到松江的天堂人间美美的蒸了一次桑拿,赤条条的躺在长凳上,意淫着盆慢钵慢的职业生涯规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同不少狐群狗友,周末一起在公司附近的大小浴场坦诚相对,共享快乐时光,或为看波,或是休闲。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在一起浮一大白的,在QSMC的岁月里,我却找到那么一小撮。用诚信爱的态度去交友,你总会发现身边的一些真善美。部门内的同事,球场上的伙伴,都成了酒桌上千杯少的知己,难忘过去的精彩饭局和开怀畅饮。记得离别前的最后一次腐败,几个女同事的巾帼不让须眉,让我这个自诩酒量不差的爷们感受到压力山大。待到青草明年再绿时,我再归来与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三月初,老板有点沮丧的告诉我,最近业务繁忙人员紧缺,希望我这老臣帮忙再扛些时日。但今天,我终究顾不上兄弟姐妹们的死活,唱上一曲离歌,买上一张开往苏州的单程票。明天是美好的,朋友是长期的,离别的以滋味,是咖啡加了糖,教人难忘。
四年前,我因为友情和诱惑离开了苏州;三年前,我因为孤独和乏味离开了中山;如今,我因为围城奔波苦而离开了上海。离别其实很平常,无须太多忧伤。
在我用葵花解穴手按了发送邮件之后,很多热心的朋友第一时间回复了我的离职信,或是电话表示十二万分的关爱。我强作欢颜,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山水有相逢,离职不是后会无期,诸如此类。他们用有趣,热心等褒义词来给我点赞,让我受宠若惊,飘飘欲仙。其实这同追悼会一样,祝福赞美怀念是主旋律,因为2007年的4月6日,我在QSMC“阵亡”啦!
最后引用我一位喜欢的专栏作家的话: 朋友们,每当我想起松江出口加工区的日子,前列腺又是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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