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
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一曲《霓裳羽衣舞》,舞尽几道轮回,何曾几人知。情悠悠,思绵绵。
南宋 • 潭州
府衙之内院,灯火通明,些许是万事之顺超乎了想象,厅中几名蒙着纱的舞姬翩翩起舞。
“大人,您说我们那件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都这么多时日了。”主簿山羊胡说着话,眼睛还不忘盯着眼前的舞姬,口水只在嘴角边。
“应该无碍了,不过还需谨慎为妙,万一上方查下来,脑袋不保啊!”县尉花海端着酒,眼底落入了一名心中甚是钟意的舞姬。

舞是痴迷万人的霓裳羽衣舞,雪是领舞的歌姬,闭月羞花的容颜,灵动俏媚的双眼。
酒杯交错,红烛闪耀,心醉眼迷离,县尉花海向雪招了招手。
舞未停,杯未落,人已近,伸手揽伊人入怀中。
“啊!”一声惨叫,只见花海脸上血花飞溅,一枚碧绿的彩凤发簪插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簪头的那朵雪莲血红血红。
“诗少,妾身终于替你报仇了。”雪微笑地看着眼前慢慢倒下的花海。
花海死了,而雪也有了属于她的归宿。
长沙菜市口,雪跪在地上等待着刀起刀落,而陪着她一起跪着的还有那个主簿山羊胡。
“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傻呢?为了一个里正丢了自己的命?”山羊胡到死都想不通。
“诗少是我夫君,你们为何要杀他,他只不过知晓了你们贪污受贿的一点事而已。”雪仰着头看着天,依旧带着笑。
1941年 长沙
长沙某地,一座日寇把守的监狱,邢场之上。
电网丛丛,雷雨轰鸣,镣铐在地板拖动的声音震碎了每一个有良知的人。
“你说,那女的是不是疯了,怎么还跳起舞来了。”
“哎呀,都是要死的人了,想跳就让她跳,不过,手铐脚铐都绑着,感觉跳的真不咋的。”
一排的日本兵站在雨里,放下了手中的枪看着正在舞蹈的代号为轻舞的女子。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来一起观看行刑中有一人已经泪流满面,只因雨太大,铺洒了脸。
“诗翻译,你说这女子怎么如此坚强,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屈服,这要枪毙了还能跳舞?”日本军官龟田左对着身边雨水洒了一脸的诗扬说着话。
“可能…些许是疯了吧!”诗扬说这话时,心是碎的,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知道这舞蹈里的秘密。
舞是霓裳羽衣舞,只是加了镣铐,舞变得异常的沉重,每一下都牵动着轻舞的满身伤痕,钻心的疼,血在雨里染红了地,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跳完,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情报传递给另一个人。
诗扬记住了轻舞的每一个舞蹈的动作,也记下每一个摩斯密码代表的意思,其实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去营救轻舞的念头,即使是此时,他一样没想过放弃,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还有更多人需要他们去救。

舞停了,枪响了,轻舞微笑地倒下了,诗扬心撕裂着痛,通红的眼,手里紧握着一只碧绿的彩凤发簪,血一滴滴滑落在地。
轻舞留给你最后的一个舞蹈动作,代表的意思与情报无关,“诗扬,对不起,我先走了,下辈子我再嫁给你!”
革命终究需要牺牲很多,为了这个理想太多人失去了性命,不仅代号轻舞的她还有代号诗扬的他。
2020年 宋城炭河古城
九月浅秋,时光阑珊而过,岁月匆匆流逝,如梦似幻,夕阳西下。
市井老街,编钟古乐,长条木凳,依依俩人。

“轻舞,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见过你?”诗少云凝望着怀里的新婚燕尔头上碧绿的彩凤发簪。
“我……我也曾在梦里见过你!”雪轻舞红着脸,微微一笑。
相识总是那么的有缘,雪轻舞从小就喜欢上了舞蹈,更莫名地恋上了那曲《霓裳羽衣舞》,十遍百遍千遍的练,直到他遇到那个会弹奏这首舞曲的诗少云,她才觉得找到了真正的灵感。
而诗少云也曾经困惑过为什么内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一定要学会弹奏这首曲,直到遇到了跳舞的雪轻舞,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不知何时宋城炭河古城响了那霓裳羽衣舞曲,雪轻舞在音乐里又一次翩翩起舞,痴迷了诗少云的眼,也痴迷了这座古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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