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公公轮到我家,明显感觉到没有以前的精神头好。
白天,他靠在沙发上,一觉接着一觉,有时也就是你在厨房转个圈的时间,沙发上呼噜声顿起,一声高一声低,不均匀亦不匀称,因为有时会突然惊醒,但声音堪比电视音量。抬头看到瘦俏的他,头抵在沙发背上,半呆着瘦瘦的脸,嘴也半张着,睡的正酣浓。而早上不到五点,就听见他在客厅接水喝的声音,他又开始起床了。
已经到了夏季,暑气渐起,温度已经很高了,室内也已经到了二十八九度,不用风扇已经坐不住了。但他严禁风扇吹到他。本来连风扇也不允许开,无奈我们一家三口水洗一般,浑身汗粘嘟嘟的,根本无法坐住,他也管不住。风扇一点都不对着他,他还喊着有凉气,搞得我们无法适从。这两天他也开始热得坐不住了,拿着毛巾擦汗不停。我们本来躲到卧室自己开空调,他在外面喊给他开风扇,还是不让对着他,但也不许停。不知道有没有风,但他说他感觉有。
每晚睡觉,都要闹腾一番,不愿进和儿子的共同卧室。(我们只有两个卧室)嫌弃儿子开风扇有风。卧室南北两张床,儿子靠北墙,他的靠南墙,电风扇在两床中间,扇头只对北面的床,但他就是喊着有凉风。吵着闹着要睡客厅的沙发。我们提出把我们的大卧室让出来给他,还死活不同意。老公被缠的要哭出来的感觉,提出给他在客厅里摆放一张小床,本来答应得好好地,一转眼又变了。他委屈地不行,儿子也委屈得要命,他本来就是怕热体质,因为照顾爷爷,空调不敢用,现在连开风扇也嫌弃,他也快崩溃了。
老公公一直说半个身子不舒服,吵着闹着要去医院。老公带着他去了,还真查出来一点毛病:核磁共振影像图显示丘脑毛细血管有点轻微出血,而且不是这两天的事了。医生说控制好血压就不用担心,和年龄有关。医生开了药,说可以医院或者家里观察。老公为了让他放心,主动提出医院观察几天,他很高兴地去了。病床紧张 ,找熟人才住上院。医院中央空调开得呼呼的,他也不嫌冷了。每天一小袋的营养神经的针 ,其余护士一天两次的量血压,他住得不亦乐乎。对医生撵他出院很是愤愤不平,告诉医生他又开始浑身发冷,手也哆嗦,可医生不听他的,说查的血结果没有问题,回家吃药就可以了,病床要腾出来给真正需要的病人。
回到家里的他又开始紧张不安,各种的不顺心和闹腾,各种的不舒服,实际是离开医生的各种不放心,只有在医生的身边才是安全……
偶尔读到杨绛先生的《走在人生的边缘》,看到她对自己晚年生活的描述,也有着不可避免的恐惧,忽然觉得或许人年龄大了,都有着挥之不去的恐慌吧!
但杨绛先生人到晚年,依然笔耕不辍,所以依然有着灿烂多姿的各种想法,而我公公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就只有在这样似乎找不到出路的胡同里打转,以至于搞到自己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有紧张,只有害怕了。
对他的各种闹腾有了几分的理解,也就多了几分释然吧!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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