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季识干脆就不睡了,起床去外面走了走。
行营内,有一处房间还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传来点点人声。
这大概就是寻籍的房间了。他们在讨论接下来的方向。
无论如何,必须先发制人,一但都城的大皇子控制住了局面,下一个马上要处理的就是他。
大皇子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他也不会任人宰割,因此这注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事发突然,想必寻籍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第二日,照旧启程往都城的方向行进,季识还是察觉到了,这些人比昨日少了一些。
寻籍身边那个唤作言邵的近侍此刻便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一路,静的似乎有些过于异常。
走过一处山谷的时候,传来一阵尖啸,紧接着羽箭划过天空。
寻籍拔剑稳住局面,大声道:“找地方隐蔽!”说罢他用剑挑开了扑面而来的羽箭。
季识坐在马车里,听着羽箭一根一根地扎上马车,好在这车篷还算结实。
不过下一刻,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马被箭射中,没了命的往前跑,也没有个车夫稳住。马车左拧右拐的飞速前进。
季识在车内被颠的七荤八素,别说跳马车了,她连站起来都不能,只能抓住马车内的把手,并不牢靠的固定住自己。
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寻籍跳上马车,这一跳真的是惊心动魄,多年后,季识心中仍有余悸。
他用尽力气拉住缰绳,停住了行进的马车。
终于停下来了。
这时,后面隐隐传来了跑步声,大概是有人追过来了。
慌乱中,寻籍拽下了季识,一把将她抱上自己的马,然后他也翻身上马。
追兵随后就到,寻籍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驾”了一声,马儿撒腿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远。此刻,季识才有精力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
她的衣袖上,不知何时被血染红了一片,不过她确定,并不是她的。
季识扭头,看了在她背后的寻籍,他的面色有一些苍白,但苍白中透露着坚毅,季识道:“你的手臂还在流血,先处理一下吧。”
寻籍闻言,看了一下身后,无人。慢慢的将马的速度降了下来。
季识环顾一周,不禁感慨:此处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向前望去,似是几十里都没有人烟的样子,只有一条河流,默默地的奔腾向前。
逃亡途中并未觉得如何,此刻,两人倒是有一些微妙的……尴尬……
最后,还是季识打破了这个尴尬:“你手臂还在流血,先包扎一下吧!”
这伤口是刚才寻籍追赶马车时被箭射中的,匆忙中,他也未做处理,箭射的不深,他一把将箭拔了下来。
不拔还好,一拔血止不住的往下流。刚才光顾着救人,也并未注意,饶是铁打的人,此刻也有一些撑不住。
寻籍口上说着不妨事,撕下了衣袍的一块,准备自行简单包扎一下。
但由于伤口在胳膊上,一只手不大方便。他准备咬着布的另一端,另一只手包扎。
季识将布条解了下来,走到一旁的河边把自己的手帕沾上水,将伤口仔细的擦了擦。
寻籍赶忙推开了季识的手腕,道:“公主,不妥!”
季识把手帕给他说道:“那你自己来。”
接过手帕后,寻籍草草地将伤口擦了一遍。
这时,季识把挂在衣服上的香包解了下来。打开以后,挑了几种药草,说道:“香包中的白芨、艾草都是止血的。只是不知道对不对症,不过这个时候了,有总比没有的强,你忍一忍,我帮你敷上。”
说罢将药草一股脑的放到了伤口处,寻籍扭过头咬着牙微不可闻的“嘶”了一声。
这时季识突然笑了起来,道:“我以为你感觉不到疼呢!我轻一点。”说罢轻轻的吹了吹伤口,仿佛这样就不疼了。
寻籍看着季识,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季识自然地拿起了布条,将伤口仔仔细细的缠了两圈,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寻籍:“………”
天快要黑了,此时不适合再继续赶路,两个人坐在地上,季识看向远处,说道:“对不起。”
寻籍扭过头,没有说话,仅仅发出了一声鼻音:“嗯?”
季识又缓缓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寻籍想了想,最终说道:“职责所在,不必见外!”
季识:“哦!”
半晌她又道:“不知道锦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寻籍:“我留了一部分人在后面,没有与大部队在一起,匪徒冲下来的时候,他们应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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