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北京来 (小说连载一)

第一章 跑路？

沈姜和来鹤第一次真正见面，是约在国贸附近。是沈姜提的，因为他主动问过来鹤，他住哪儿，来鹤说住国贸附近。沈姜在微信上说，上午正好在东三环办事，下午办完后，即告他具体时间地点。
来鹤说，好的。
下午约三点多，沈姜急急忙忙乘地铁到达国贸——他还没有找好见面的具体地方。
第一次见面，总不能像有些陌生人那样，相互都摆着一种名为可以理解，实质上是都不想吃亏的心理，而选在地铁站里，或者书店里，或街头某个站牌下吧。那种做法，如果是与快递员交接物品，或者和保险公司业务员见面还行，要是与“全面晋升派”上聊过数次，而且还基本聊的来，尤其是由沈姜首先提出见面的准合伙人，那就不能太抠抠索索。尽管，的确是不知道结局如何。
沈姜考虑过，选在麦当劳或者肯德基比较合适。想到这儿，他总能想起妻子的感触，妻子总说，这点上别骂人家美国如何如何，人家的企业就是人性化。不管你点不点餐，都可以随便在里边坐，而且想坐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有空调，有干净的座椅，干净的卫生间和洗手间，卫生间还配置免费手纸。甚至有的乞丐或者一时的无处可去的落魄者，在这里，都能找到暂时的小憩。嗨，有人老骂人家垃圾食品，可是你不但不关闭它们，每天还那么多人去吃。行了，就肯德基。

正值酷夏，因为走的急，沈姜已经是浑身大汗。他太爱出汗。他是个守时间的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还没有找到肯德基，想用百度地图，但又没下载。他一急，就微信问来鹤，附近有肯德基吗。顺便告诉来鹤，自己已经到了国贸，只是不熟悉地形。
眨眼间，来鹤发来地图。顺着地图，很快在老远就看见了肯德基。
沈姜匆匆进肯德基门时，注意到一个也正匆匆进门的人，戴眼镜，挺拔的个头，微微侧脸的时候，沈姜心想可能是他。他注视着手机，看是否打来电话。果然，站在庭堂中间打着手机的人，正四下拿眼睛探寻。
沈姜笑了，他笑自己今天可能来对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准合伙人，三十出头，脸上一种特有的，上过大学的气质，让他心里有了好感。
他抢着去买了四瓶饮料，每人两瓶。
然后，就是来鹤如行云流水般的说话。沈姜说的不多。过后，他觉得，倒不是自己本来就沉稳，或者老成。而是渐渐地感到有点自惭，在节奏上有点不赶趟。也就是不合拍。倒不是合不来，而是觉得，有的地方有点听不太懂。
来鹤优雅地，并没有半点紧张，只是一个劲地，节奏均匀地谈着自己的项目。
沈姜中间插了一次话，大意是，你是个理工男，但对文化有着如此深的认识，很佩服。
轮到沈姜谈时，沈姜着意谈到一点，就是自己的项目，一个已经上线两三年的APP，现在却突然打不开了。
“为什么？”来鹤抬起头，显得很专心。
“那家外包的APP技术公司老板，好不容易前两天打通电话，那老板说，他们公司基本没人了。他自己也不在北京了，到了苏州了。”
“嚯，这么不靠谱？跑路了。”
沈姜感觉，来鹤的话很准确。自己还在与那个到了苏州的老板好言好语谈，其实，不就是跑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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