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露天电影我们首先会想到那个大大的白荧幕和荧幕前吵吵嚷嚷热闹的人群以及许多颗焦急等待播放的心。那块荧幕就像一个明亮欢快的窗口打开了村民们原本单一的、索味的夜晚。
徐则臣的《露天电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客车在路上熄火了,男女乘客都下车方便。五十一岁的秦山原教授的尊严迫使他远离人群寻找一处遮蔽处。他意外地发现了“扎下”这个他曾经生活过四年,让他倍感荣耀和欢乐的地方。“扎下”的界碑就是他写得。
十五年前他还不过是一个露天电影放映员。但是他掌控⼀台村民们弄不明白的机器,然后从他面前的光柱里,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从里面走出来。他总能说出别⼈没听过的东西,国内外的,天⽂地理的。他被村民们尊称为“秦老师”,他被扎下的女人们追随。
那种被仰视的优越感迫使他想重新到扎下去看看。十五年了村民们的热情迎接和深情款待以及对他依然崇敬的目光让他兴奋不已。
他被前村长孙伯让抢到了留宿权。十五年前他二十六岁,他跟秦山原学会了放电影,并经常帮他放电影。
在孙伯让家里,孙伯让把秦山原捆在凳子上单独循环地播放一部电影《夜歌》。这个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女人红杏出墙,她的丈夫复仇的故事,由此掀开了秦山原道貌岸然的伪文化人的面目。十五年前露天电影的播放吸引着扎下所有人的目光,秦山原却带着不同的女人去小树林,去墙根底下和草垛里,甚至路边的一棵树去偷欢,其中也包括孙伯让的老婆。她清楚地知道秦山原的所有印记甚至痦子上有几根毛。
秦山原回城了,孙伯让的老婆因为喜欢他竟然因为对方仅仅也是个放映员便跟着丁放映员走了。留下孙伯让一个人苦苦地度日萌生出要复仇的念想。电影无声地播放着,天亮了,六七岁的臭蛋要看露天电影,他在屋里到四处找寻着,他拉开了窗帘,伴随着胶片的卡塔卡塔声,秦山原秦教授的尿从裤管里流出,印在地上一片水渍。臭蛋说:“他尿裤子了。”故事戛然而止。
故事从一泡尿开始又以一泡尿结束,辛辣地讽刺了道貌岸然的秦山原的伪文化人的面孔。
文中几处细节如:“那时候我喜欢熬夜看书,放电影时常犯困,所以总劳兄弟们帮忙 。”秦山原给自己放露天电影时的时常缺席让人代放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描写。如:秦⼭原怎么也想不起当 时那些⼥⼈的样⼦。她们变得相当抽象,他只记得女人们新鲜、羞怯、紧张、虔诚、热烈、丰满、光滑和弹性。这两处的描写一下子形象刻画出秦山原道貌岸然的特征。为他斯文扫地的结局做了丰厚的铺衬。
文章的题目说明了这是一个看露天电影时发生的故事,隐喻发生在其背后的故事。露天电影只能在黑夜看,隐喻在黑夜里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秦山原有文化被人簇拥仰视隐喻他像露天电影在人前的高光时刻。露天电影只能在黑夜播放又隐喻他在幕后的真实秉性。文章的题目不仅意蕴深刻,有象征色彩,有张力地契合而且高度概括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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